李冲踉跄追来,见李元昊已在刘皓南控制之下,不由得变了面色,大声叫道:“不要伤害小公子!”
刘皓南既没有理会李冲,也没有急着去接解药,淡然道:“劳烦李将军去帮众人解毒,我和你家小公子还有几句话要说。”
李冲看看满脸冷汗的李元昊,见他仍端端正正地将解药举过头顶,动都不敢动一下,再次感受到萨满教教主的威慑力有多么强大。当年李元昊在辽国拜入萨满教的时候,对刘皓南也是这样一副敬若神明的姿态吧……
李冲唯恐刘皓南对李元昊不利,只能乖乖照他的话去做,上前拿过李元昊手中的解药,转身奔出密林。
周围除了苏茹合再无旁人,刘皓南肃然道:“李元昊,我还有几件事要问你,你须得如实作答!”
李元昊忙道:“弟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时他再无保命的筹码,只能尽力顺从刘皓南的意思。
“你如何得知宁化、雁门两地的宋军要发兵袭辽?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刘皓南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因辽帝病重垂危,韩德让留守京师,幽云诸州难免空虚,如果宋军此时趁虚而入,胜负实难预料。他必须摸清宋军的行军时间和进攻路线,尽早返回辽国部署防范。
李元昊略一迟疑,如实道:“回禀教主,数月前有潜入宋廷的细作传回消息说,宋帝赵光义听闻辽国皇帝病重,正在秘密整顿人马准备亲征伐辽。我与祖父、父亲商议,认为这是趁虚攻取河东的绝佳时机,便开始暗中谋划……”他顿了一顿,续道,“根据线报,宋军主力三日前便由雁门关挺进辽境,宁化、雁门驻地仅余五六千禁军留守,主将正是张师亮……”
“为了确保党项的偷袭计划成功,你便趁金谷园送嫁之时暗做文章,先是诬陷我杀害谭真人,又诬陷金子凌与平均会勾结,再借公审大会将张师亮和其他中原武林人士引来此地,好将众人一网打尽,是也不是?”刘皓南平静问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在等李元昊亲口承认而已。
李元昊胆战心惊地点头默认,又为自己辩解道:“不过,杀害谭真人并嫁祸于教主一事,那是犬灵圣师廣闻的意思,弟子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相信教主早已知晓,廣闻已投靠大光明教了……”
刘皓南微微点头,淡淡道:“你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维护党项利益,原本无可厚非,但我有一事想不明白。你曾为萨满教弟子,与耶律敌烈又有旧仇,为何遇事不先求助于我,反倒去勾结大光明教,听任旁人对付自己的教主呢?”
刘皓南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变化,李元昊却是心头剧震,膝盖一软扑地跪倒,颤声道:“教主恕罪,弟子只是一时糊涂……”
刘皓南冷冷俯视着李元昊,幽深目光似能看透他的内心,道:“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早有打算。因为你不单单是想对付宋军、夺取河东,更想支持大光明教挑起辽国内乱,以便党项日后得利!”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元昊闻言冷汗直流,只是连连叩首,这的确是他心中更为深远的谋算。比起城府深沉的萨满教教主刘皓南,头脑简单、刚愎自用的耶律敌烈显然更容易受人挑拨控制,是以李元昊才会不计前仇,主动与大光明教合作。
刘皓南仍是一脸的冷淡与漠然,哼道:“你当然敢,但你绝没有机会做成此事。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日后好自为之吧。”
李元昊知道自己捡回了小命,心头狂喜,再次叩首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刘皓南不再看他,转身拉起苏茹合的手,柔声道:“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密林,苏茹合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回太平兴国寺。”刘皓南答道。
苏茹合闻言诧异,脱口道:“怎么还要回去?”
“当然,我还要借党项之力做成一件大事。”刘皓南简单回道,并不想立即说明自己的谋算。
苏茹合见他成竹在胸,莞尔道:“你去哪里,我跟你到哪里便是。”她知道刘皓南一向沉稳多谋,跟他在一起,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心劳神。
刘皓南微微一笑,握紧了苏茹合的手,缓步来到太平兴国寺的山门正前方。
那些中毒倒地的萨满教、渡天寨、太行山寨人马闻过李冲给的解药之后,都及时醒来、安然无恙。张师亮等人见李冲出现为众人解毒,亦觉意外,聚集在大殿前面观望形势。
有人猜测道:“党项人竟然肯交出解药,莫非刘皓南已经控制了形势?”
“那密林之中毒物遍布,连白云先生都奈何不了党项人,想不到刘皓南一出手便成功了,怪哉怪哉……”
“这有什么稀奇?刘皓南与党项人是一伙的,当然能要来解药!”
“那只是刘皓南的一面之词,他们若真是一伙的,李元昊为何要对萨满教的人下毒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是离天最先发现了刘皓南的出现,冲过来惊喜叫道:“教主!”
刘皓南向他微微点头,吩咐道:“立即整顿人手,听我的号令行事!”
“是!”离天看看太平兴国寺内以张师亮为首的中原群雄,意识到危险并未完全解除,此刻不便多言,马上遵照刘皓南之命清点人数,整顿待命。
“大哥!”这时又听身后传来嫦儿的呼唤,刘皓南回身望去,嫦儿、石锺玉,还有消失已久的宋成龙正押着犬灵廣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