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重光一年前在指月楼侥幸逃生以来,首次与刘皓南正面相对,他双目紧盯着面前之人,脑海中却浮现出当时的惨烈情景:刘皓南一身血衣,面色苍白狰狞如同厉鬼,手中曳影剑血色弥漫,剑锋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哀嚎不绝于耳。热门【..】指月楼前的那片平场被鲜血浸染得变了颜色,处处散发着死亡的恐怖气息。
打斗过程中赵重光被刘皓南一剑刺穿胸口,伤重倒地,昏迷不醒,却幸运地在刘皓南离开之后醒来,挣扎着逃离了指月楼,没被嫦儿、金子凌等人发觉,方能逃得性命。一年来,每每想起当时情景,他仍会觉得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面前的刘皓南仿佛又变成了当时那副杀神模样,一身青衫看似纤尘不染,满身杀气却似阴霾盖顶,压得赵重光无法呼吸,他的心情与其说是惊惧害怕,倒不如说是绝望无奈,似已预感到了自己注定的悲惨结局!
赵重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乾坤索咬牙说道:“想不到……你竟然逃了出来!嘿……那群贼秃当真无用!”
他想不通刘皓南因何能逃出太平兴国寺,听宝树、龙树等人的言语,他们分明对北斗七星大阵极有信心,认定了刘皓南绝对无法冲破那座天然的罗网。
他们的自信自然是有理由的,事实上,若不是刘皓南精于占星之学与布阵之法,又碰巧读过与北斗护摩阵有关的佛学典籍,根本不可能窥知其中变化的奥妙,顺利破阵而出。
“赵重光,你处心积虑要借中原武林人士之手除掉我,未免想得太容易了。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今日便一起清算了吧!”他话音未落,双掌同时推出,用的仍是大化神功,但左掌为阴、右掌为阳,形成一股阴阳推吸之力,将身体周遭十数丈内的空气都搅动起来,天地之间风云突变,声势骇人。 赵重光见状不由变色,一年前他与刘皓南过招时,便知他内力不仅早已恢复,还比从前强盛许多,处月剑法更是凌厉无匹,自己无论是比拼内力还是招数,都是胜算渺茫,更何况对方此番是在盛怒之下全力出手,要想留得性命,只有一个办法逃!
可惜刘皓南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这倾尽全力的一掌足有雷霆万钧之势,打定主意要一击制敌。
赵重光在刘皓南的掌力笼罩之下无可退避,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乾坤索化作两道银光****而出,一上一下破他的掌风。
刘皓南双掌微合,而去势不变,一阴一阳两道无形真气翻绞缠绕,化为一条咆哮的黑龙,将两截矛头震偏开去,同时速度毫不受阻,剧烈撞击在赵重光的胸口,迫得他连退数步,喉头腥甜吐出一口鲜血,乾坤索失了力道,像两条死蛇般软软垂下。
刘皓南收了掌力缓步上前,睨视着赵重光森然道:“赵重光,你记住,这一掌是替嫦儿打的,她家少主刘星琏的命,你已经欠得太久了!”
可惜嫦儿不在现场,无法亲手杀了赵重光为少主报仇,像赵重光这等阴险小人,在这世上多留一刻,对于旁人都是祸害。
赵重光胸口剧痛得几乎窒息,咳嗽着又吐出几大口血来,却硬撑着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贼,你休要得意……我不过比你早走几日……大光明教……不会让你活着回到上京……”
“你命在顷刻,还想害人?”刘皓南不屑言道,“耶律敌烈有勇无谋,叛贼闻狡诈怕事,你与他们狼狈为奸,焉能成事?受死吧!”毫不犹豫地伸足踢起乾坤索的矛尖,调转力道刺进了赵重光的胸口。
赵重光再次惨叫一声,不甘心地垂下了头,就此气绝身亡。
在此期间,跌坐在地上的蒙面女子一直全身颤抖,眼神迷茫散乱,似已失去了神智。
刘皓南并未再向赵重光多看一眼,转而快步走到蒙面女子面前,俯身轻轻揭去了她脸上的黑巾,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是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苏茹合!
久久凝视着玉人容颜,刘皓南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忽然伸臂将她紧紧揽进怀中,良久才喃喃说道:“苏茹合……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茹合……苏茹合……”恍惚中,苏茹合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唤声。
是谁?是谁?这人的声音如此亲切熟悉,经常回响在她那些黑暗朦胧的梦境之中,她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有唯一的一次,她终于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果真是他么,那个她一直心萦梦绕的“小道士”刘皓南?
她一直觉得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梦里他与她紧紧相拥、不分彼此,梦里他与她水乳交融、恩爱缠绵,梦里的他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笑意,对自己极尽温存体贴,根本不像他平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也正是因此,她固执地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即使在她真正醒来之后,秦若玉向她说起事情原委,她仍是不能完全相信。
秦若玉并不知道刘皓南被石逸带走之前,已与苏茹合有了一夜之欢,苏茹合本人更是对此事难以启齿,甚至怀疑那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然而,她的确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但对方是否便是刘皓南,她根本不敢确认。
无论如何,在渡天寨寒冰洞中被冰封的三年,已成为她永远的噩梦,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将她救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