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玉与刘皓南各骑一匹快马向南而去,因怕被宋军拦截盘查,便不走城南官道,只拣林间小路向前疾奔【..】
刘皓南功力未复,在马上颠簸久了很快便觉不支,头晕胸闷,两眼发花,但他向来不是轻易示弱之人,只管咬牙强自支撑。
秦若玉心细如发,很快发现刘皓南情况不对,她略一犹豫,弃了自己的马匹,纵身飞掠到刘皓南的马上,恰好落在他的身前,低声道:“抱着我……否则你会摔下去的!”
刘皓南颇觉尴尬,可是此时自己实在是力不从心,只得道声:“得罪了!”伸手环住了她的纤腰。
虽然他很少把秦若玉当成女人看待,但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让他觉得难为情,面色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秦若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一向性情冷漠,对刘皓南虽存着爱慕之心,却没有寻常小儿女的那些羞怯情怀。
两人并乘一马,将前进的速度稍稍放缓,刘皓南才觉得轻松了一些,气息也转平缓均匀。
忽听秦若玉问道:“刘少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刘继元便是邙山宗的宗主?”
刘皓南心忖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隐瞒什么,秦若玉跟着自己去找刘继元,迟早会知道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便道:“是。”不知不觉间,他已把秦若玉当成了嫦儿、金子凌之外最可信任托付的“自己人”。
“他姓刘,你也姓刘,莫非你也是北汉皇族中人?”秦若玉又试探问道。
刘皓南不禁一怔,他没有料到秦若玉竟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脱口道:“你是如何得知?”
秦若玉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若是与刘继元毫无关系,怎会这般不计代价地助他对抗赵宋朝廷,还险些把自己的命都送进了皇城天牢之中?”
以秦若玉对刘皓南的了解,他应该是不屑于与刘继元这等狡诈狠毒的小人有任何往来的,可他从西陵茶社回来之后,便一反常态地多次相助邙山宗。连邙山宗宗主废了他的武功这等大仇,他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实在不合情理。
这只能说明,邙山宗宗主与刘皓南之间的关系极其特殊,或者说是至为密切,刘皓南才会不记前仇,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他。
后来,当秦若玉得知邙山宗宗主就是彭城郡公刘继元时,她猛然醒悟过来,刘皓南与刘继元同姓,又对赵宋朝廷怀着很深的敌意,那么他很可能便是当年覆灭的北汉皇朝的后人。
刘皓南听她提到此事,不免一阵唏嘘,对祖父的感情说不清是怨恨还是失望,半晌才叹道:“你说的不错……有这样的长辈至亲,或许便是我命中的劫数……”
秦若玉想到那日与金子凌等人混入彭城郡公府救刘皓南时,见他在地牢中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险些丧命,隐约猜到刘继元对他并不好,可她向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不愿再就此事刨根究底,只是淡淡地道:“你打算帮他到什么时候?”
刘皓南也有些茫然:“不知道,但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被宋军所擒!”
“在这天子脚下禁军的重重包围中,邙山宗区区千余人的残兵败将又能支持多久?只怕你无力回天。”秦若玉叹了口气,说出了事实。
刘皓南当然知道,祖父的谋反计划已成败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祖父救出,逃离汴京,他不希望祖父落到狗皇帝手里,是怕北汉刘氏皇族因此而再次蒙受屈辱。
“但尽人事,各凭天命吧。”刘皓南沉默良久,轻声说道,语气里不再有以往的笃定和自信。
秦若玉回身看了看刘皓南,再次深切地感觉到他心中的畏惧与迷茫,他确实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远处的密林中隐约传来呼斥打斗之声,刘皓南和秦若玉心神一凛,互相望了一眼,打马奔进密林查看。
一看之下,二人都是吃惊不小,只见两道人影如闪电般在树影之间飘忽交错,招式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正是乐清平和郭无为。
郭无为的武功修为本来比乐清平略胜一筹,若是单打独斗,胜负委实难料。
但方才在圜丘之上,郭无为见邙山宗大势已去,心里已先着了忙,不愿与乐清平纠缠,只想尽快脱身。乐清平对郭无为却是紧追不舍,一直纠缠到这里。
二人听到有马蹄声响,不知又是什么人来了,都有些心神摇动。郭无为正对着刘皓南等人,乐清平却无暇分神回身。
郭无为看准了这个机会,故意向着乐清平身后喊道:“宗主你来了,快来助我!”
乐清平神色微变,对身后之人生出防备之心,正要转身去瞧,却没提防郭无为猛的飞掠而来,对准自己的胸口便是一掌。
乐清平大惊,忙伸出右掌抵御,两人的掌力对到一处,乐清平顿时感到自己的内力飞快流泻而出,竟是被郭无为吸了过去。
刘皓南看得分明,急忙大声提醒:“乐清平,小心他的真元大化神功!”
郭无为等的便是这个正面比拼掌力的机会,想一举将乐清平的内力化去,但乐清平经刘皓南提醒之后,立刻警觉起来,中止了外泄的掌力,同时左手突然探出,意图锁拿郭无为的肘弯,逼得他收掌后退。
郭无为的奸谋未能得逞,大失所望,待看清来人面目后,更觉恼怒,恨声道:“臭小子,你又来坏我好事!”
刘皓南的心里也恨极了郭无为,纵马上前几步,冷声道:“贼道,你等着,我必杀你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