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直奔万岁山灵仙观,正在思量如何混进去,忽见一名内侍带着十余名殿前禁军侍卫急匆匆地赶到灵仙观大门前,声称要见观主守真道人。(..首发)
守门的道士见了那宦官十分惶恐,连通报都没来得及便引着众人入内。刘皓南远远地看着,觉得那内侍的面貌十分熟悉,半晌才想了起来,那是自己曾在楚王府见过的太监王恩,帝后面前最得宠信的内侍。
王恩来到灵仙观,必是受了皇帝赵光义的圣命。
刘皓南趁着守门道人忙着迎接王恩的功夫,迅速翻墙进入灵仙观,一路悄然跟着来到道观的内院,巧妙地隐藏起身形。
王恩一行刚进入内院,便见守真道人亲自迎着出来,施礼说道:“王公公大驾光临,贫道未及迎迓,还望恕罪!”
“道长太客气了!咱家今日来得甚急,是因圣上临时起意,要在教坊观看南郊祭天大典上的云门之舞。道长身为此次大典的尸祭,必须亲自到场,圣上这才命咱家前来相请,这就速速随我去吧!”王恩走得气喘吁吁,开口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守真道人闻言心头一震,沉吟道:“请王公公少待,我即刻便去更衣入见。”他听说皇帝突然召见自己,又联想到昨日“陈希夷”对自己的警告,深怕皇帝对自己真的生了疑心,不由得忐忑起来。
“不必了!陛下催得急,请道长即刻便去!”王恩焦急地催促道。
守真道人见拖延不得,只得道:“贫道遵旨!”当即跟着王恩一行匆匆而去。
刘皓南藏在角落听得清清楚楚,急忙跟上出了灵仙观,趁着一名殿前侍卫落单出手解决了他,换上他的服饰混进了侍卫之中。
一行人进入教坊,刘皓南注意到教坊周围遍布禁军,把守得十分严密,料想皇帝赵光义已经到了,心中暗忖:皇帝突然要看什么祭天大典的云门之舞,很可能是对守真道人起了疑心,要试探他一番……
果然,皇帝赵光义端坐在看台中央,已经等候多时。看台对面的乐台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百名手执乐器的乐师,为首的乐师肃立在众人之前,头梳宫髻,身着黑袍,正是谢梵音!
刘皓南混在侍卫之中站在台下,见了谢梵音又惊又喜,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再难移开。能够确认谢梵音还活着,实在令他倍感欣慰。
谢梵音的脸上淡施脂粉,却掩饰不住疲惫之色,目光空洞茫然,表情端庄肃穆,单薄的身形凝立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她是如何进入宫廷教坊,并成为引领祭天大典云门之舞的乐师呢?
刘皓南正在猜疑间,云门之舞的祭天仪式已经开始了。谢梵音就坐于五弦琴后,带领着身后的乐师同声奏乐,守真道人身着象征着昊天上帝身份的服饰,登上乐台端然起舞,乐舞雍容庄重、场面恢弘华丽,令人顿生敬畏之心。
乐罢,皇帝赵光义显得非常满意,赞许地道:“全赖道长精心筹备,这云门之舞果然是精妙绝伦,震撼人心!”
“多谢陛下厚赞,不知还有什么地方未能符合陛下的心意?”守真道人恭恭敬敬地问道。
“朕很满意。距离祭天大典只余十几日,爱卿就住在教坊之中,指点乐师加以改进吧!”皇帝赵光义说道。
守真道人不敢推辞,忙叩首道:“贫道遵命。”
送走了赵光义之后,主管教坊的官员在教坊之中给守真道人安排了住处。刘皓南混在殿前禁军之中,却没有跟着皇帝一同回宫,而是连同其它禁军一起,被安排在教坊周围担负值守戍卫之责。
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这次负责指挥的禁军首领竟然是步军司都指挥使曹玮,并出动了上千名殿前军,足见对教坊守卫的严密程度。
刘皓南暗中揣测,皇帝到底还是对守真道人生出了疑心,以练习云门之舞为名,将守真道人困在教坊中进行严密监视,并将其与外界隔离。
这一点,相信守真道人也已经觉察到了。
天黑之后,刘皓南把教坊周围的守备情况查探得一清二楚,这才不疾不徐地摸到谢梵音居住的房间外面,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内侍,正在没精打采地打着呵欠。
谢梵音双目不便,这名内侍既是教坊派来照顾她的起居,也是来监视她的。因为谢梵音是守真道人推荐的引领乐师,皇帝既然对守真道人生了疑心,对谢梵音自然也是不放心的。
刘皓南悄然走近前去打晕了那名内侍,将他身子夹在腋下,推门进了谢梵音的房间,并迅速关上房门。
谢梵音仰卧在榻上一动不动,看起来虚弱而又疲倦,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面无表情地道:“出去,我要睡了!”
刘皓南放下那名昏迷的内侍,放轻脚步走到谢梵音面前静静地凝视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梵音看不到面前的人,听对方没有出去的意思,面上现出厌烦神色,冷声道:“我让你出去,难道你听不懂?”
“是。”刘皓南突然觉得不忍心打扰她,简短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就让她好好的睡一觉,自己只要在她身边静静守护就好,如果她知道来的人是谁,也不见得会很开心吧。毕竟,那日是自己弃她在先,她的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愤都没有。
“慢着!”谢梵音听到刘皓南的应声猛然坐了起来,满面惊喜地脱口叫道:“怎么会是你?”
是的,她一下子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这声音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