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早有防备,足尖微绷在地上轻轻一点,似一片羽毛般飘身而起,向着身后的密林退去。【首发】他不想与守真道人正面交锋比拼掌力,是怕自己的内功路数被守真道人识破,即刻便要露馅。
守真道人一掌击空,微觉错愕,冷哼道:“先生何故不敢与我一战?莫非是怕落了下风,有负中原武林宗师之名?”
刘皓南伸手在侧面的树干上一撑,止住自己的退势,淡然说道:“区区虚名有何足道,你为大宋国师之名做出令人不齿的勾当,怎么对得起重玄道派道隐祖师的遗训?”
“少说废话,你和谭峭那老古板一般的啰嗦!阁下既是看淡名利的方外之人,为何又与赵氏皇族搅在一起,干预国家大事?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守真道人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陈希夷”,厉声说道。
当年的郭无为与谭峭一同出师于重玄道派,谭峭喜欢游历江湖,不愿过问朝堂之事,郭无为则不甘心避居世外,无所作为,他隐居终南山中谋取隐士的美名,进而出仕北汉,与刘继元密谋暗算了少主刘继恩。刘继元夺得皇位,郭无为也因有功被拜为丞相。
自那时起,谭峭便对这位师弟的作为十分不齿,郭无为也不愿听谭峭的规劝,师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形成陌路。后来,传说郭无为在北汉灭亡时被斩杀,谭峭也算放下了这块心病,绝口不提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师弟。
“老朽来见大宋皇帝,是为天下苍生请命,不是为了一人的声势地位。/郭无为,你暗中派遣杀手混入教坊乐师,意图在南郊祭天大典上刺杀皇帝,此事我已全数告知圣上,你的阴谋休想得逞!”
刘皓南故意如此说,正是为了令守真道人心生畏惧,不敢再安插杀手混入祭天大典的乐师中,如此谢梵音便不会被送入教坊,自己营救她的机会便大得多了。
守真道人听“陈希夷”说得丝毫不差,不禁心头巨震、惊疑不定,暗自忖道:我与邙山宗宗主刘继元的一番密谋,这陈希夷是从何处知晓?如果他真的全数告知了狗皇帝,自己立刻便要有杀身之祸!
如果想要挽回局面,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杀了陈希夷,遮掩所有罪证,重新赢得赵光义的信任,否则灵仙观上下将死无葬身之地。
守真道人想到此处,心里起了杀心,阴测测地道:“先生这话分明是一派胡言,你没有任何凭据,圣上凭什么信你?”
“阁下若是一定要倒行逆施,不妨试试!”刘皓南平静说道。
守真道人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更觉不安,打定主意要将对方一举击杀,当下上前两步,放软了语气说道:“天遁与重玄都是中原道家学派,先生何苦这般为难贫道?请先生到舍下小坐,再来细细计较!”
刘皓南正要答言,冷不防对面扑来一股阴寒掌力,猛的冲向自己胸口,他急忙运起内力双掌迎上,用的却是阴魄经的用劲法门。
守真道人的掌力脱胎于真元大化神功,阴阳两股螺旋劲忽分忽合,如同一条翻绞的雪龙在云中忽隐忽现,夭矫不测,刘皓南的阴魄经内力却像银河飞瀑卷涌而来,巨浪奔腾、冰冷浩荡。双方掌力对冲,风雷激荡,气流翻滚,一时间周围落叶无风而起,漫天飞舞,煞是壮观。
守真道人感觉到对方的掌力根本不是松柔和缓的九室指玄经内力,那种阴森浩荡的感觉有点像来自西域的内功,又有些像本门的真元大化神功,真是好生蹊跷,他心中吃惊更甚,加紧催动自身掌力形成威压之势,口中厉声道:“你不是陈希夷!竟敢戏弄本道爷,好大的胆子!”
刘皓南感到对方的掌力如拔山摧海,刚猛浑厚势不可挡,而自己的内力虽然经过谭峭、萨黑龙的多重改造,又打通了任督二脉,已经有了二三十年的火候,但与守真道人比起来仍是略逊一筹。再加上他不想暴露自己会用真元大化神功,只用阴魄经心法对敌,无形中又减弱了部分威势,处于被动境地。
守真道人的武功修为尚在师兄谭峭之上,若非对自己的本事怀有自信,也不敢单枪匹马地来挑战陈希夷。他在比拼中占了上风,仍有余隙开口说话,逼问道:“你到底是谁?再不如实道来,道爷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刘皓南全力运功抵上守真道人的双掌,渐觉吃力,心知以自己的修为无法与守真道人硬拼,暗自思量对策,趁守真道人内力交替的间隙,转换内功心法,将阴魄经内力转换为阴阳交替的真元大化内力,以阳劲对上守真道人的阴劲,以阴劲对上对方的阳劲,使阴阳互冲、融合抵消。
守真道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惊觉自己的内力被对方吸去,丹田之内瞬时空空如也,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来不及查探对方底细,只管急忙抽身后撤,脱口道:“贼人使的什么邪法?”
刘皓南见他并没有发觉自己使用的是真元大化神功,暗自松了口气,也趁机后撤一步,冷声道:“郭无为,你若是再不退去,休怪老朽不客气了!”
守真道人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若说对方不是白云先生,这世上又会有什么人拥有如此高深而诡异的内力?他犹豫半晌,不敢再战,咬牙道:“白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受教了!”转身遁入密林,不知所踪。
刘皓南勉强骗过了守真道人,不敢停留,也迅速奔出密林,确定无人跟随之后,才匆匆卸去伪装,恢复本来面目。他又绕行了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