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看看,公子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谢梵音与刘皓南坐得更近了些,伸手探进他怀中,冰凉软滑的手指在他心口正中轻轻按了一下。/【首发】
刘皓南错愕之下只觉得心口倏地一痛,忙低头看去,方才被谢梵音手指按过的皮肤变成一片殷红,慢慢鼓起一个酒杯口大小的水泡,水泡里隐约有个东西正在蠕蠕而动,跳个不停,恰与他心跳的节奏保持一致。
“这是什么?”刘皓南大为诧异,脱口问道。
谢梵音柔声道:“这便是我在你身上种下的多情蛊。只有在我的召唤之下,蛊虫才会现身。”她把多情蛊召唤出来,是想感应一下方才刘皓南所言是否发自真心,答案是令她欣慰的。
刘皓南见这神秘的蛊虫附着在自己身体内,也觉得有些害怕,可他也知道多情蛊是无法消除的,不愿再多说什么,只皱了皱眉道:“你这身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真是古怪之极!”
“古怪么?不过是些幻术和障眼法罢了。多情蛊和五毒熏蒸法都是白五蛮教给我的,他是苗人,这些都是他家传的本事。”谢梵音一边说着,一边在刘皓南的胸口处轻轻一抹,那水泡立刻消退下去,变得平滑如初。
“就是那个昨夜刺杀皇帝的伶人?”方才在别鹤居,刘皓南已听谢梵音说起过这个名字。
“是。他虽然死了,却也获得了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提起白五蛮,谢梵音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更多的却是麻木和绝望。
“你们到底是出自什么门派?”刘皓南问道,他对谢梵音一直很好奇。
“不是什么门派,我和白五蛮都是宗主从表演乐舞百戏的杂耍班子里买来的,后来便在灵仙观跟随守真道人学习摄魂音、横波目等扰乱识觉、惑人耳目的幻术。我本来并不是瞎子,学习了横波目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谢梵音平静说道。
刘皓南闻言吃了一惊,原来谢梵音的眼睛本来能够看得见,怪不得她的识觉如此灵敏,并不像是天生残缺之人。
“你的眼睛……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刘皓南望着她轻声问道,他的心里第一次对她生出了怜惜之意。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明朗的少女心中的无尽凄凉,她和自己一样丧父失母,流落江湖,她所受的苦,也许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吧。
“不知道……但我真的很想看你一眼,只要一眼就够……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我想永远记住你的样子……”谢梵音转过脸来专注地“凝视”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是那么茫然和忧伤。
刘皓南也静静注视着谢梵音,忽然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柔声道:“相信我,我会帮你治好眼睛的!”
谢梵音感觉到了他那温暖的怀抱,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顺从地投进他的怀里,满溢着幸福的眼泪悄然滑落。
她喜欢上他,只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耳朵是她用来感知世界的唯一工具。就是那冷清又悦耳的嗓音感动了她的耳朵,也融化了她的心。
她对他的爱,是那么单纯,那么热烈,也许她爱的并不是刘皓南,而是迷恋上了爱情的美妙而已。
也许,再也不会有人像她这样简单地去爱他……
面对这样的爱,刘皓南的心里却没有甜蜜,只有满满的怜悯和伤感,善良的本性促使他永远不会欺骗或利用弱者,更何况,她还是深爱着自己的人,救了自己性命的人。
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她,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得到圆满的幸福。
可是,这算是爱的回报吗?对于这一点,刘皓南的心依旧是迷茫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西陵茶社的院子里停了下来,谢梵音如梦初醒,离开了刘皓南的怀抱,轻声叹道:“真像是做了个梦一般……可惜美梦总是太短了!”
刘皓南什么也没说,扶着她走下马车。
迎面便见易三江匆匆赶来,见了刘皓南面露惊喜之色,快步上前道:“刘少侠,你的伤已经好了?”
刘皓南点头道:“全仗梵音居士的精妙医术,已无大碍。”
“太好了!”易三江喜上眉梢,心照不宣地对谢梵音也点了点头,又道,“宗主知道此事,定然也会很高兴!”
“宗主在不在?我想见见他。”刘皓南道。昨夜殿前司的禁军来找过谢梵音,没有得手,想必还会再来,他要提醒祖父妥善安置谢梵音,保证她的安全。
“宗主在,刘少侠请随我来。”易三江当即要带刘皓南去见宗主。
谢梵音在旁听着,发现易三江对刘皓南的态度格外客气,心中暗自诧异,这个“刘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让易三江另眼相待呢?最奇怪的是,他想见宗主便能马上见到,根本不需事先通传禀报……
刘皓南想起马车上昏睡着的秦王赵德芳,说道:“秦王也来了,就在马车上睡着,易寨主将他也一并带进去见宗主吧。”
易三江闻言一惊,急忙掀开马车布帘向内望了一望,确认里面的人真是秦王之后,才满腹疑惑地问道:“刘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秦王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谢梵音将昨夜易三江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说。
易三江听完面露恍然之色,肃然道:“我已知道秦王是为何而来了,把他交给我便是!”
刘皓南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易寨主,我觉得这个秦王不是奸佞险恶之辈,如有可能,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