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真气相互冲击,刘皓南觉察到宗主的掌力冷冽浩荡、寒气透骨,正是处月部三大绝技之一的阴魄经,而自己所修的真元大化神功正是阴魄经的克星,立即将对方的阴寒内力牢牢裹挟,卷入螺旋气流的中心慢慢炼化。(..首发)
宗主感到自己的内力被刘皓南推吸牵引,但对方的势头松柔和缓,毫无威胁,若不仔细分辨,还以为二人正处在势均力敌的状态。好在他足够警觉,觉察不妙后全力运功相逼,要将刘皓南的掌力震开。
刘皓南神色端凝,巍然不动,双掌之间形成的螺旋劲随着宗主内力的提升而缓慢增强,始终将对方的内力牢牢控制,却又不马上将其化去。
宗主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心下又是吃惊又是焦躁,他并不知道,刘皓南此刻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翻滚着惊天狂澜。
五重帘幕揭开的一瞬间,刘皓南与宗主对上了掌力,也看清了宗主的真容。
那果然是他十余年未见的祖父刘继元,昔日的北汉国主,今日的彭城郡公!
在刘皓南的印象中,祖父刘继元年约五旬,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他不知道祖父是不是一个好国君,但他知道那是个可以任自己在其膝下嬉游笑闹的慈爱祖父。
如今的刘继元两鬓斑白,满面沧桑,年轻时俊朗的轮廓依稀可辨,浑浊双目中却总闪烁着难以捉摸的阴郁光芒。
虽然刘皓南想象过很多次再见祖父的情景,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还是感到猝不及防。
那毕竟是他的亲祖父,是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根本无法将其视同陌路!
刘皓南心里这样想着,眼眶渐渐酸涩,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将刘继元的内力在掌心里转了两转,柔和地反推回去。
他虽未与刘继元相认,心里还当他是自己的祖父,这样做分明是在暗示,自己不愿与刘继元为敌,方才只是象征性的迎击。
刘继元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被反推回来,并没有半分损伤,在震惊之余对刘皓南又增添几分戒惧,盯着他哑声道:“好本事!想不到处月部还有你这样的少年俊才!”
他虽觉眼前的少年面容有些熟悉,但绝对想不到刘皓南会是自己的亲孙儿,反倒暗自猜度:这小贼就算不是刘继恩留下的孽种,也必定与他大有关联!
当年,刘继元亲手暗算了自己的同胞兄长刘继恩,杀死了刘继恩满门妇孺。为了争夺皇权,他早就将血缘亲情抛诸脑后,将所有处月部的人视作寇仇!
也正是因此,刘皓南对他留手容让,他非但没有感激之情,反倒怀疑对方惺惺作态,其实暗中酝酿阴谋。
刘皓南见刘继元没有继续出手攻击,再次拱手说道:“宗主承让!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如今我与宗主都怀着颠覆赵宋的心思,何不联手协作?你放了金子凌,我助你成事!”他原本并不想与邙山宗合作,但对方既然找上了自己,又以金子凌的性命相挟,倒不如答应与之合作。反正,他的目标确实与邙山宗一致,都是为了搅乱大宋朝纲。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与刘继元见面之后,刘皓南念及祖孙之间的亲情,生出了要助刘继元成事的心思。
虽然他仍旧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言辞间对刘继元的态度却客气许多。
刘继元对刘皓南这微妙的态度变化,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越发怀疑刘皓南是包藏祸心。
刘继元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无表露,哈哈笑道:“如此真是求之不得!方才刘少侠也说了,各出其力,各取所需,方为合作。不知刘少侠能出什么力,又有何所求?”
刘皓南略一思索,道:“三王内斗,我可从中挑唆,达到目的。南郊祭天,我可做宫中内应,亲斩帝首!”
“哦?刘少侠好大的本事,莫非在宫中也有眼线?”刘继元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我自有办法。”刘皓南并不多言。
“那么事成之后,刘少侠想要什么?”刘继元问到了第二个关键的问题。
事成之后想要什么,这一点刘皓南倒真的没有想过,倘若邙山宗能在南郊祭天之时杀了宋帝,立赵德芳为傀儡皇帝,那么赵宋皇帝的江山便等于回到了刘继元手中,北汉也算是恢复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刘皓南想了一想,看着刘继元正色道:“倘若宗主真能重掌天下,我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请宗主广施德政,泽被万民!”他不希望再看到,刘继元手握江山后再度成为一个残暴弑杀的无道昏君。
刘皓南这番话是发自真心,在刘继元听来却都成了讥刺与嘲讽,他不由冷笑道:“好个广施德政、泽被万民……好,我答应你了!”
刘皓南还沉浸在光复北汉的遐思中,没听出刘继元的话外之音,听他如此说甚为欣慰,道:“既是如此,请宗主放还我的朋友金子凌。”
刘继元按动座椅上的机关,一道密门在刘皓南身后缓缓开启。刘皓南转身望去,见金子凌靠墙坐在地上,头颈低垂,似已昏迷过去。
刘皓南快步奔过去,伸手将金子凌扶起,却没想到此刻身后的刘继元猝然发难,对准自己的后心猛的击出一掌!
刘皓南与刘继元达成了协议,此刻心思全在金子凌身上,丝毫未加提防,怎会想得到刘继元在此刻突然偷袭,被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箭伤之处,顿觉奇痛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向前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