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的卫兵发现了跟踪刘皓南的那几人,立刻大声呼喝着赶过来,追着他们远去。(..首发)
喧嚣渐止,刘皓南抱着紫菀站在墙根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走出去几步,四下打量起这个小院来。
这院落看起来不大,只有百步见方,设计得却颇为别致,居中的一座二层小楼半边临水,有小桥与对岸连通,周围花木掩映、奇石交错,曲径通幽、别有意趣。
那小楼的二层四面开窗,檐角挂起长串的风灯,灯火明丽辉煌,层层白色幔在夜风中飒然飞舞,飘出窗外一角。
谢梵音映在窗上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袅袅的琴声却在二楼响起,从窗户里飘散出来,恰如盘旋在小院上方的淡淡雾气,轻柔,宛转,飘忽。
“双鹤俱起时,徘徊沧海间。长弄若天汉,轻躯似云悬。幽客时结侣,提携游三山。青缴凌瑶台,丹罗笼紫烟。海上悲风急,三山多云雾。散乱一相失,惊孤不得住。缅然日月驰,远矣绝音仪。有愿而不遂,无怨以生离。鹿鸣在深草,蝉鸣隐高枝。心自有所存,旁人那得知……”谢梵音那空灵清透如同天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唱的却是古曲《别鹤操》。
《别鹤操》原是表达情人分离惜别之情,谢梵音却在其中添加了别样的情绪,这一番低吟浅唱,缠绵悱恻,清绝婉转,似是无情,却又有情,欲待别离,却又留连,撩拨得人心里发痒。
刘皓南感到自己的情绪跟着琴音上下波动,很快便有炫然欲醉之感,立刻意识到这又是谢梵音在使用摄魂音扰乱自己的心智,急忙运功压制体内躁动,力图挣脱她那琴音的迷惑和控制。
所幸刘皓南修习七曜真元已经到了较高的境界,能迅速集中精神,摒弃欲念,达到凝神静气、物我两忘的境界,谢梵音的琴声和歌声渐渐听不到了,他的心境也变得一片清明。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琴声终于幽幽止歇,刘皓南也睁开双目,看到谢梵音双手抱琴出现在窗边,身着一袭洁白纱裙,缠绵的白色裙摆如云朵般堆积在脚下,衬得她飘摇如仙。
谢梵音径直看向刘皓南所在的方向,问道:“是什么人擅自闯进我这别鹤居?还请通名报姓!”她的声音穿透夜空,带着慵懒余音,仿佛静夜里击打窗棂的雨声,字字句句都敲进了人的心里,引得听者的心弦与之共震。
刘皓南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谢梵音却似能看到自己,这让他大感意外,难道她的目盲之症是假装出来的?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迷蒙空茫,根本不像是作伪。
他知道谢梵音耳力极佳,就算她是真的目盲,说不定也可以通过声音辨认出自己的身份,这对他可是大大不利。想到此处,他故意默不作声,抱紧了紫菀往院墙方向移近数步。
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一向不愿意多费口舌,更何况,这个谢梵音全身上下透着古怪,不像是个普通的琴师。
“刘公子为何急着要走,在这里歇息片刻又有何妨?”谢梵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令刘皓南面色微变,很显然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刘皓南只得回转身来,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双目不便,怎么知道我是谁?”
谢梵音宛转一笑,声如银铃:“小女子用心识人,洞若观火,公子以己度人,却是小人之心。”
刘皓南听她话外有音,咳了一声道:“这话怎讲?请姑娘指教!”
“公子未经允许便闯入我的别鹤居,又听了我价值百金的《别鹤操》,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便要匆匆离去,未免有些失礼吧?难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能吞了公子不成?”她这话虽然有些不客气,语气却是轻嗔薄怒,暗含柔情,并没有真的生气。
刘皓南被她捉住把柄,有些尴尬,只得道:“多谢姑娘容留,听琴之资改日定当奉上,请容我先行一步。”
“公子何事走得这么急呢?”谢梵音柔声问道。
“方才追踪我的人见我跳进了这院子,必定会再追来,到时只怕打扰了姑娘的清净。”刘皓南脑筋转得快,很快便想出了理由。
“我这别鹤居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就算是禁军卫士,也不敢想搜就搜。公子在我这里尽可安心休息。”
“不敢再叨扰居士,我们另有要事,须得尽快处置……”刘皓南仍旧婉言谢绝。
“你们?”谢梵音忽然轻声笑道,“刘公子,你随时可以离开,可你的心上人走得了吗?”
刘皓南心头一震,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紫菀,见她仍旧沉沉睡着,面上却泛起一阵郁郁黑气,似是中毒之状!
他大为吃惊,抬头看着谢梵音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点紫菀胸口几处大穴,防止毒气继续窜流全身。
谢梵音听他的语气含怒,料是自己下毒得手,掩口笑道:“小女子想多留公子片刻,成不成?”那甜美而又诱惑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酥麻。
刘皓南惊怒交加,大步上前飞身纵上二楼,一手揽着紫菀的腰身,另外一只手急速抓向谢梵音面门。他相信只要把谢梵音制住,便可作为交换救回紫菀的性命。
谢梵音听声辨位,知道刘皓南扑了过来,果断将抱在身前的瑶琴向前一抡,带起一股凌厉劲风,向着面前的刘皓南拦腰横扫过去。
刘皓南不闪不避,伸手抓住了瑶琴的尾端,顺势站稳身形,真元大化神功形成的螺旋劲气猛地喷薄而出,通过瑶琴传递到谢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