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寒菲樱在装糊涂,欧阳菁就知道今天恐怕会出师不利,她并不知道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寒菲樱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她曾经找过萧靖祺的事情,也让萧天熠查了出来,毕竟,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她这样以为,因为她终究是深闺官家小姐,不知道萧天熠无处不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见寒菲樱若无其事,欧阳菁只得挑明话题,“熠哥哥常说,嫂嫂聪颖过人,应该知道菁儿来的目的吧?”
她相信,在寒菲樱面前,完全不用装糊涂,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就是聪明人之间对话的好处。
见欧阳菁这么快就挑明目的了,寒菲樱不禁莞尔,“既然你说得这么明白,我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你真的找错地方了,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实不相瞒,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见寒菲樱一口拒绝,欧阳菁顿时急了,容妃还等着她的好消息呢,她一下子跪在寒菲樱的面前,楚楚可怜的泪珠坠落下来,“还请嫂嫂帮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欧阳菁行这样的大礼,完全出乎寒菲樱的意外,她眼眸转深,只是静静不语。
寒菲樱比谁都要清楚,慈安寺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是她自己纵的火,就是为了把太子从慈安寺中带出,如果不趁风大的时候纵火,有章湛在,她自己想要逃跑是问题不大,但想要把太子从众目睽睽之下带出去,难于上青天。
可没想到这件由她而起的纵火事件,却突然峰回路转,让太子和燕王互相攀咬起来,结果太子技高一筹,成功胜出,把大名鼎鼎的何右相从宝座上拉了下来,何右相一下台,燕王就着急了,这个平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亲王,终于开始坐不住了。
寒菲樱似乎完全不知道欧阳菁的心急如焚,反而轻飘飘道:“这事我知道,但并没有牵扯到燕王,燕王不用这么着急吧?”
欧阳菁差点将指甲掐入了手心的肉中,倒霉的人不是她寒菲樱,所以她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脸,枉自己显赫家世的大家闺秀,却求到一介商女头上,叫自己如何甘心?
可欧阳菁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这是她在欧阳世家风风雨雨十几年学来的,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寒菲樱硬碰硬的时候,叹息一声,“话虽如此,可右相大人是母妃的堂兄,他和燕王的关系,朝中又有谁不知道呢?”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嘲讽欧阳菁,萧璟在这个时候又发出欢快的笑声,整个人也极为兴奋,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欧阳菁正在伤心的时候,见萧璟那样高兴,恨不得上去狠狠捂着他的嘴巴,可似乎觉察到了寒菲樱的眼神,后背忽然一寒,勉强一笑,“皇上昨天召王爷进宫,又狠狠骂了一通,王爷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好,皇上现在是暂时将右相大人收押,还没有处置王爷,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迁怒王爷?我实在很担心。”
寒菲樱目光凝视着萧璟圆乎乎的小脸,话却是对欧阳菁说的,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想要皇上不迁怒燕王,也不难。”
欧阳菁不解,狐疑地看着寒菲樱,莫非她真的有办法?
这个时候,如果寒菲樱傻傻地去帮燕王挽回败局,就是最大的傻瓜,妖孽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寒菲樱知道,京中的一切动向,他都了如指掌,妖孽的真正目的是让太子和燕王两败俱伤,根本就不可能让任何一方得势。
面对欧阳菁充满希望的目光,寒菲樱淡淡一笑,“你刚才说过了,皇上是把燕王骂了一顿,但为什么没有立即下旨呢?是因为他还在犹豫之中,他还没有拿定最后的主意。”
欧阳菁眸光疑惑,暗波闪烁,“嫂嫂的意思是…?”
寒菲樱直截了当道:“很简单,让右相大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下来,撇清燕王的嫌疑。”
欧阳菁聪明过人,立时就明白了寒菲樱的意思,这个办法她们当然想过,但这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或者说,她们想挽回的程度远远不止如此,不甘心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寒菲樱摇摇头,“慈安寺是什么地方,你或许并不知道,但只需要去向任何一个朝中重臣打听下就会知道,也不知道容妃有没有告诉你?那是本朝圣祖皇帝敕造的皇家寺院,百年古刹,慈安寺的住持大师法力深厚,德高望重,连皇上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可见这慈安寺的分量,可现在右相为了打压太子,竟然头脑发昏地一把火烧了,面对如此目无王法的右相,你说皇上会怎样震怒?”
欧阳菁面色渐渐发白,眼中的阴霾渐渐聚集起来,这些道理,并不难想通,但却对解决实际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无视欧阳菁的失望,寒菲樱继续道:“皇上会想,此人连圣祖皇帝的东西都敢烧,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触到皇上底限的人,本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右相是绝对救不下来的,你若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也能少做些无谓的努力。”
欧阳菁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但经寒菲樱这样清楚明白地说出来,还是如当头棒喝,她的分析这般犀利,直中要害,竟然让自己无法反驳,“可这些事情,王爷根本毫不知情。”
“知情又如何?不知情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