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止住了咳,一只手摸上他的脸,划过他的眼眶,有点遗憾的样子,“我都死了,你竟然没给我掉一滴泪,真叫人郁闷啦。”
“……”他定定的看着她,难以置信,知觉逐渐恢复。
她窝在他怀里,偏头看他,又是那抹嘲讽的笑,“刚才有没有被吓到,你是不是很怕我死啊?”
“满满……”一道陡然拔高的声音。
耶律瑾回头看向自楼梯口下来的太后和兰珠,一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股无名之火蹭的一下自心底深处燃烧起来,他嚯的站起身,不顾花吟自他怀内滚落在地。
“嘭”花吟的额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头晕眼花,好半会回不过来神。她知道他一定又多疑的误会什么了,于是又低声苦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耶律瑾挺直了脊背,眸中含冰,“都有精力耍手段了,我看你这点小伤也无需再养了,直接去御医署上任吧。”他一挥袖子,看也不看花吟,背过身去朝楼梯口走去。经过太后身侧时,面色不郁,站住步子,道:“太后,如今她已贬为罪奴,还请太后注意着身份,往后避让着点。”他是认定了太后和花吟联手做了这一出戏,逼自己就范。耶律瑾心头怒火熊熊,他不肯承认自己还在乎她,更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操纵践踏他的心!
太后和兰珠完全忽略了耶律瑾,只难以置信的双双盯着花吟看。
花吟淡笑着爬起来,察觉到心跳剧烈,恐站不稳,索性席地而坐,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亲亲热热的喊了声,“太后,干娘。”
然,一直跟在太后身后的那几个宫人却吓的面色惨白,第一反应就是那女人诈尸了。
待仔细一回想,大略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他们本就是新入宫的宫人,手上从未沾过人命,第一次杀人,难免心慌。况,他们进来后,只觉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见花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消瘦,一副出气多吸气少的模样。几人甚至都没给花吟呼救的机会,上前就用帕子先捂了她的嘴,而后白绫一束,一勒,她只略微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死了过去。他们只道她本就要死了才这般轻易没了性命,却不知她自知求救无门,闭了气假死过去罢了。后来她屏住呼吸,听宫人们几句言语,就明白过来事情原委了。少不得暗叹了句,她若真个被太后给杀了,那就成天下第一冤案了。
太后兰珠与花吟在地宫内并未说上几句话,就被禁军侍卫打断了,那些侍卫直接将他们隔离开,要将花吟送走的样子。
太后质问,“你们这又是要将她送哪儿去?”
侍卫长说:“禀太后,陛下有令,此女子是周国赫赫有名的攻邪派掌门,医术精湛,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即日起为我大金所用,暂代太医令职,修著《医典》,为国效忠。”言毕不由分说,用刀鞘推了花吟一把让她走。
花吟按住胸口的伤,朝目瞪口呆的二人微微一笑,勉强自己快步跟了上去。
太后被拦了下来,半晌过去,握住兰珠的手说:“这孩子怎么憔悴成这幅模样啊?”
兰珠亦是心惊不已,又是心疼又是高兴,禁不住抹起了眼泪,“是啊,这孩子这几年到底在周国受了什么罪,怎么瘦成这幅样子。”
花吟到了太医署不久,大海就领人送来了太医令的官服。
花吟展开衣裳,那型号一看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时得意忘形,扯到了伤口,疼的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大海,“回去替我谢过你们主子,就说我很满意。”
大海面色难看,好好的一位娘娘,怎么就送到了太医署做起了官,还正儿八经的赐了官服,大海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陛下了。收回目光的同时,不经意间瞧到了花吟脖颈处已经变深的勒痕。
花吟看到了,索性将领口往下拉了一点儿,笑嘻嘻道:“大海,你会将这告诉你们主子吧?记得要说的严重点儿,好叫他心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