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呆看了会,眉头一皱,不再犹豫,将小瓶子的瓶盖拔去,瓶口对准自己腕部的血管用力一点。而后将剩余的“婆罗娑”全数倒在陶罐内,拉过烛台,引了一小簇火,那“婆罗娑”一沾火旋即“忽”的一声火光满天,只那么一下,蓝幽幽的火光照的整个屋子都仿似笼在一片鬼火之中。
花吟吓了一跳,生怕屋子内搞出这么大动静,引得府内那些蛰伏的暗卫们的注意,忙忙跑到窗户边听动静。
却刚在窗户旁站定,突觉腕部一点刺痛,花吟抬起一瞧,只见手腕处泛着一点蓝光,转瞬之间便隐了进去,蓝光稍弱,但仍能透过皮肤看到那蓝光顺着胳膊的血管一直上行,直到花吟再也卷不动袖子。
花吟心思一转,慌忙抬头,展眼四顾,只见远处天际隐约有一点蓝光,看那方向是直奔南宫瑾的院子而去的。
花吟不安的走向圆桌旁,对着灯光细看了下自己的腕部,除了有一点仿似被蚊虫咬过后留下的血点,其他再无异样,身子也没感觉什么不舒服。倒不知南宫瑾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若是他还没睡,也看到手臂处那幽蓝的一点,肯定会起疑,搞不好就暴露了,花吟惴惴不安,在屋子内踱起了步子。说来她对这帝王蛊的了解仅止于师父笔记上的记录,这般贸贸然的种蛊,而且还是种在心尖上也亏得她“心狠手辣”,否则一般人还真下不去手,且不说这对另一人是致死的威胁,就是对自己也要足够的狠。若不然哪日后悔了,就连自救的后路都断了。
花吟心浮气躁在屋子内踱了十几个来回,走着走着突觉心头一颤,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她就是知道种上了。
种的这般简单容易,一点实质性的感觉都没有,她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将屋内种蛊的痕迹全都“毁尸灭迹”后,吹熄了灯,便坐到了床上,也不睡,就闭着眼细细的感受,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同,又忧愁上了,生怕这帝王蛊只是个花架子,并没有笔记上记载的那般厉害。毕竟,现而今她对南宫瑾失望的很,没有下狠手也是因为她还残存着一点希望,要是有了这致命的威胁,她心里好歹放心一些,若是没有,恐怕她就要兵行险招了。毕竟俩人现在关系不比先时,但好歹还能近距离说几句话,只怕日后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如同上一世,她想反抗南宫瑾,没弄死他,倒被先被他弄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他的心是冷的,花吟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引他向善,一旦失败那惨烈的后果她根本承受不了。
花吟恍恍惚惚的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眼时,是被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吵醒的,花吟吓了好大一跳,却见眼前巍峨的宫殿楼宇,宫女太监个个东、突西撞,尖叫哭喊逃命,而一群似人似鬼一般的怪物拿着刀见一个杀一个。
花吟吓个半死,也跟着那些宫人胡乱的跑了起来,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了,她好歹还能想起来自己方才还睡在丞相府自己的小院子内,那这是什么地方?
花吟尚未想清楚,就看到一个小孩子朝自己迎面跑来,那孩子一面跑一面哭,而追着他的人有男有女,个个手持尖刀,面容狰狞。四周的景物旋即大变,原本还奔跑的宫人全都横七竖八的死在地上,血流成河,那些可怖的怪物正在撕扯吞食他们的肉。
花吟好歹是恶鬼出身,见多识广,倒也无畏无惧,冷静下来后,反而越来越觉得奇怪。她站在那冷眼旁观,而那些似人似鬼的怪物似乎都看不见她似的。
却见那小孩不一会就被那些追赶他的男女捉住,小孩拼命挣扎,口内尖叫着“母后”。
紧接着花吟就看到南宫金氏凭空出现,不过她也是满身的血,转眼间就没了气息,那着装打扮也是不是她在大周所见的那个样子,并且模样年轻了许多。
花吟张了张嘴,心头叮的一声,旋即明白,梦境!
且说那孩子被捉住后,那些人又是拿刀砍他又是直接张嘴啃上了他。
孩子哭的很凶,凄惨异常。
而天地间风云变色,整个时空都抽离了起来。
花吟不再多想,突然冲上去,几下就打倒了那些鬼怪模样的人,而后将那鲜血淋漓的孩子抢来,抱在怀中,拔腿就跑。
那些男男女女仍旧在追,却渐渐变成了虎狼和古怪的模样。那孩子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花吟抱着他,口内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保护你!”
那孩子一顿,直直的看着她。花吟抱着他一直跑一直跑,感觉都快要跑到天际了。
可是他们仍旧追着她们不放,有好几次花吟差点都被捉住,那孩子也发出凄厉的喊叫,甚至花吟的后背还挨了一刀,好痛。
都说人在梦中是没有痛觉的,可是她就感觉到了尖锐的痛,痛的她都快跑不动了。
花吟心知再这么跑下去,不是自己被砍死也得累死了。她低头看着孩子的脸,见那孩子紧紧得抱着自己,泪流满面,他口内不停的重复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求你!求求你!”
花吟瞧着他的眉眼,已然认出他是南宫瑾,而这里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他的幻觉,他因为恐惧,所以梦内的一切都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就连她这个误入他梦境的人也被他想象的不停的被追逐,被砍伤。而她之所以会感觉到痛,估计也是他想象出来的吧。
想通这一切后,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