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皇太后欲行善事,各位贵人都想效仿一二,虽说咱们后/宫妇人不得干政,但出点钱粮却也是一片心意。”钮钴禄景娴一双美目泛着盈盈水光,包含浓浓的得意,带着六位贵人站在厅上,门外跟着一串儿捧着锦盒的宫女。
借口找的真好,这么一来谁又能把她们赶出去,曼珠腹诽道。
苏日娜温柔一笑,“什么干政不干政的,太皇太后的恩典,谁敢嚼舌根子?倒是因此让你们破费了,哀家心里才真的过意不去。”
“太后严重了,都是大清子民,臣妾等既然安享其供奉,该出力是自当出力。”台面上的功夫谁不会做,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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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日娜手里捧着茶碗,嵌红宝石纯金指套轻轻滑动在碗壁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话虽这么说,你们也算难得了,哀家替科尔沁臣民谢过了。正巧慈仁宫里备了宴,若是不嫌弃饭食粗鄙,便一处用膳吧!”
“倘若太后宫里的膳食也算是粗鄙,那奴才们平常吃的岂不是成了猪食?”不等钮钴禄景娴发话,敬贵人王佳霜霜便抢着开了口,脸上明晃晃的讨好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她才不管什么赈灾不赈灾的,难得在太后面前露一回脸,总要对得起那些平白付出的首饰才行。
奴才秧子就是奴才秧子,纵使抬了旗也改不掉骨子里的轻贱,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钮钴禄景娴斜睨着眼。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转头笑着对苏日娜说道:“太后这里的膳食想必是好的。臣妾等人便叨扰了。”
苏日娜含笑不语,低头轻啜茶水。一旁卓娜会意。自是吩咐宫人重新排了座位,又添减了一些菜肴。
好好的家宴,被这一闹便成了宫宴,曼珠压下心中的不悦,示意萨仁带哈日盖查去了偏厅,哥哥和宫妃共处一地,总是不妥,只得委屈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用饭了。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让嫂子和小侄儿和哥哥一处。可这么做却是太过刻意,倒显得她们小家子气了。
瑞贵人董月如小步走到曼珠身边,若是之前还不明白钮钴禄景娴命令她们一同前来是为何,现今在太后宫里见了生面孔,心里如何能不清楚,她往常来给苏日娜请安,也时常到曼珠处小坐,两人倒还算得上有些交情,不由脸上带出几分歉意。悄声道:“娴妃娘娘传了话,我们不得不来,假若先前便知晓太后有客人,我即便装病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添乱。图娅你切莫生我的气。”
董月如是宫里难得的实诚人,也十分不善交际,除了请安之外鲜少主动出门。有一次被王佳霜霜为难的时候,恰巧曼珠经过。顺便替她解了围,自此董月如便时不时的拜访她。一来二往两人相处的倒也颇为融洽。
留意到她话语间的紧张,曼珠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俏皮道:“没想到你平日里胆子那么小,今儿却敢骂娴妃脸皮厚,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哪有,我怎么敢非议娴妃娘娘?”瑞贵人闻言连连否认,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钮钴禄景娴,见她正和身旁的桂嬷嬷说着话,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松了口气。
曼珠佯装迷惑,“难不成我听错了,那是谁说厚着脸皮来添乱着?”
董月如想到钮钴禄景娴的霸道,心头一紧,忙解释道:“我只是……只是说我自己,没有影射娴妃的意思。” 待看到曼珠眼中的戏谑,董月如反应过来她是逗自己玩儿呢,恼羞成怒,伸手去挠她腰间的软肉。
“好了好了,快松手,不同你闹了。”曼珠耐不住痒痒,连忙捉住了她的手。
这边气氛松快,那厢却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王佳霜霜忽然高声说道:“图娅格格和瑞贵人说什么这般欢乐?别藏着掖着,说出来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那拉金铃见状酸溜溜道:“瑞贵人和图娅格格素来交好,我们怎能相提并论,只是瑞贵人也忒不知事,一味的往慈仁宫里跑,应该常请图娅格格来我们景阳宫坐坐才是。”
那拉金铃和董月如同住景阳宫,说起来也算是室友了,一个张扬,一个胆小,倒也无甚冲突,只是那拉金铃天性使然,最是小心眼,从衣食住行到请安时孝庄和谁多说几句话,无一不比较。因着董月如在慈仁宫里待的时间较她久了些,想起来总要呛她几句。
曼珠收回手整了整袖口,脸上笑意未失,由着众人打量,缓缓开口道:“敬贵人说笑了,图娅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过是同瑞贵人说起,上回在御花园遇到了一只飞不起来的蝴蝶……”
话未说完,李南雪急急出声道:“怎么会有飞不起来的蝴蝶?蝴蝶体态轻盈,翅膀一扇便翩翩起舞。图娅格格不愿告诉我们便罢,何苦编瞎话糊弄我们,这话我是不信的。”
“安贵人莫急,且听图娅慢慢道来。”曼珠被人打断也不生气,弯起嘴角缓声说道:“那蝴蝶体态确实轻盈,颜色也鲜亮,湖蓝色的翅膀,上面点缀着点点金光,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还记得那天天气十分炎热,图娅原想着去亭子里避避日头,那只蝴蝶扑在亭子边一朵黄金球上,也不知是太过迷恋那株黄金球,亦或是被烈阳晒得娇弱无力,无论怎么赶,它都是一动也不动,可不就是飞不起来了吗?”
马佳燕琳疑惑问道:“那蝴蝶莫非不是活的?”
“荣贵人同图娅想到一块去了。”曼珠抿嘴一笑,“当时图娅也以为那蝴蝶不是个活的,走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