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英见状,正欲脱离脚链给它一个教训,电光石火之间,脑海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装成害怕的样子。”虽然心里十分不甘愿,无奈主人有命,只得收紧双翅,小爪子抓紧了架子底部的横杠,做出一副颤颤巍巍摇摇欲坠的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雪球儿锋利的指甲即将触及,小毛球一个飞跃将其扑倒在地,白猫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它死死制住。
曼珠捂着嘴巴,脸上挂着心有余悸的表情,冷静片刻后,对钮钴禄景娴说道:“娴妃娘娘,虽然图娅身份低微,却也不是可以任意欺辱的,您的宠物是宝贝,图娅的宠物就低贱如尘土了,您无凭无据便纵猫行凶,这是什么道理?”
心里却是庆幸,小紫英和小毛球的反应都够及时,至于小紫英会不会受伤,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别逗了,它那一身看似柔软,其实坚韧更甚钢铁的皮毛,恐怕会直接让小白猫崩碎了一口嫩牙。
“不用狡辩,若非是这扁毛畜生招惹了雪球儿,它岂能如此动怒,”钮钴禄景娴心疼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压制的爱宠,语气强硬的命令道:“快叫你的狗滚开,不然本宫连它一起收拾了。”
曼珠神情坚定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娘娘在乎您的猫,图娅何尝不在乎自己的鹦鹉,现在放开是断然不可能的,否则可怜的小紫英还不得被咬断了脖子。娘娘有所不知,这猫儿追逐鸟雀是天性,就同猫吃老鼠是一个道理,但凡猫儿见了鹦鹉,就没有不扑上去的,这如何能判定是否是小紫英伤了您的雪球儿。更何况,您也看到了小紫英那胆小的样子,哪里像是凶悍之辈,最重要的是,从来只听说猫儿伤了鸟雀,何曾有闻鸟雀伤了猫儿,除非是天上的老鹰,倒还尚有几分可能,这小小一只鹦鹉,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这番话条理分明,说得倒也没错,钮钴禄景娴低垂了眼帘,脸色稍有松动,
其其格见状暗自着急,欲要分说几句,可曼珠怎么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从她跨进这个门口开始,自己就一直暗中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使得钮钴禄景娴信了她的话,但是却能够阻止她再次挑拨,于是轻叹一声道:“娘娘,畜生是不会说谎的,说谎的只可能是人,小紫英天性温顺,这不是装不来的。图娅知道自己笨嘴拙腮,自进宫后得罪了不少人,而小紫英不过是一只鹦鹉,又能碍了谁的道,只求大家有气冲着图娅来,别平白牵连了它们这些连冤都不会喊的宠物。”
钮钴禄景娴瞥了一眼依旧瑟瑟发抖的小紫英,确实,那只鸟的反应做不了假,若是一只鸟都懂得演戏了,她还不如一头碰死,省的遭了畜生愚弄。她会认定是图娅的鹦鹉伤了雪球儿,一方面是因为其其格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方面则是雪球儿的的确确发怒了,自己的猫是什么脾性自己还能不清楚。
可是图娅说的也有道理,雪球儿在宫外的时候便喜欢扑食鸟雀,上个月更是咬死了四妹养的画眉,虽心下尚有疑惑,但也认同了图娅的看法。鸟不会说谎,可是其其格却会,钮钴禄景娴抬起眼眸,犀利的目光穿透空气直直落入她眼中,带着三分怀疑与五分质问。
原本好好的计划被图娅一搅和,怎么就成这样了,其其格此时是万般无奈,纵然心中焦急万分,也只得保持沉默,一旦开口替自己分辨,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添上不打自招的嫌疑。这次明明是真的,怎么就没人相信呢?其其格在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低垂了脑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满脸菜色,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她又输了,而且输的莫名其妙。
这一番场景落入钮钴禄景娴眼中却是另有解释,果然是她在挑事,不然心虚从何而来,好,很好,一个个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居然敢趁着她心情烦躁的机会,加以挑拨,把她当枪使。即便不是皇后,收拾一个三等公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太皇太后难不成会为了她和自己翻脸?
一旁曼珠时刻注意着二人的情况,自是没有遗漏两人的眼神交流,望着钮钴禄景娴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的心情越加明媚,只要撇清了自己,她们怎么斗都随意,曼珠恨不得两人立时吵起来,然后她坐在边上嗑着瓜子看着戏,那才叫有趣儿呢
钮钴禄景娴固然心火升腾,却还留有一分理智,知道不能在人前将闹开来,努力压制了怒气,略带僵硬的笑道:“图娅格格,这次是本宫遭了小人的算计,回去后一定给你个交代。”骄傲如她,是不可能低声下气同人赔罪的,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一听到“小人”二字,其其格便明了她是动了真怒了,眼珠子急速转动,脑海里思考着对应的法子,必须在她有所动作以前将事情圆过去,否则,真的就有自己的倒霉的时候了。
“娘娘客气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图娅本没有放在心上,娘娘也请别放在心上。”曼珠面上温和笑着,心里却是一个劲儿摇头,第一次见到她便是身着一身红衣,傲如骄阳,原想着在立后的事情上受了挫折,好歹会收敛一些,却不想骄傲之气不减反增,莫不是这孩子受了刺激,绕进死胡同里去了。
曼珠没有啥圣母心肠,更没有忘记她屡次对自己散发出的敌意,所以才不会提醒她,在宫里,一味的骄傲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或许能收获畏惧,却不会有敬意,更多的会是不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