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狱吏带着个婆子过来,将我们四五个女死囚押到一处。狱吏贼兮兮的退到后面看着,婆子瞬间盛气凌人,指着我们破口开骂。
“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烂蹄子,好好的人不做,偏要伤天害理。现在青天大老爷法力无边,把你们全抓起来送去地狱。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六婆按照南凌法律,前来给你们验身。”
身边蓬头垢面的女人,双眼空洞,犹如行尸走肉。她们可以无所谓,可我不行。
六婆啐了一口,笑的阴阳怪气。“你们依次站开,把裤子脱掉。”
女人们听话的将裤子脱下来,下 体光溜溜晾在众人眼前。
“喂,你怎么不脱,找打是不是?”狱吏拿着哨棍上前,目光在我胸口油走。
我吞了口口水,提醒自己稳住阵脚。狱吏眼神肮脏猥 琐,偏偏此时只得忍耐。
“不脱?难道你另有隐情?”
“回狱吏大人的话,犯妇的确有隐情。犯妇得了一种怪病,身上有些地方红肿瘙痒,现在更加严重,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大夫说可能……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狱吏站在原地,嗤笑一声。
“可能是花 柳。”我仰起脸,借着日光,让他们瞧清楚我这张脸。死牢里虱子蚊子带着不知名的小虫,把我这张脸折磨的无一处好肉。
“哎呦呦,不得了!大人你瞧,她双眼通红,脸上还有烂疮,必定是花柳跑不了,这个……这个下面就不用看了啊,这个病厉害的紧,看一眼就会被传染!”六婆急忙用帕子掩住口鼻往后退了步。
狱吏原本不信,听六婆一说信了几分。我装模作样咳嗽起来,他俩吓得退出牢门。
“行了行了,快要死的人还这么麻烦。你且回牢笼吧,临死还在这儿害人!”
我垂头跟着一名年轻狱吏离开,手摸上脸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多谢昨晚的牢狱里的虱子,多谢急性结膜炎,我和我的孩子暂时逃过一劫。
自从弄婆查出我有“花柳”后,我换了个去处-牢狱最深处。这里就连白天也阴森昏暗,只有一扇小窗,虚弱的彰显这是人间。
审刑院给我定了祸国殃民之罪,秋后问斩,多留给我两个月时间继续傻吃迷糊睡。
冰冷墙壁的小窗,月光懒懒透进来,我蹲的腿脚发麻,起身想去摸摸那月光,无奈被脚下铁镣牵绊。
曾经对他说过,我是从月亮上来的,好希望现在就回去,带着我命薄的孩子。
外面传来响声,我迟钝的转头看去,这关死囚的地方禁止探视,可能是狱吏大哥送宵夜来了吧。
“瑟儿,你可还好?”
许久没露面的郑三郎这时出现,让我小小吃惊了一把,他带来了我最喜欢的红烧猪蹄,还有干净衣衫。
肚子里太久没有进油水了,我抱着猪蹄啃得正欢,孩子没有给我闹恶心,估计他也喜欢这一口儿。
“这些日子我被外公遣回乡下老家,一回来怎么出了这些大事?”郑三郎见我吃的没心没肺,倒了碗热鸡汤递进来。
“我备了牛车和盘沉,明儿个一早就送你们出城。”
“你要劫狱?”我停下动作,满脸诧异,想不到他这么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