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与怜儿那晚的错,千真万确是因酒后乱性,我错将她看成了你。可你要知道,我只要她腹中的孩子,活在南宫皇族的孩子若母亲出身低贱,难免受人践踏,这也是我将怜儿推上贤妃之位的真正原因。待孩子生下,我便将她送去别处。”
“大可不必这么煞费苦心,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阿离是你的女儿,这点儿你千万别忘了就是。”我讪讪说道,手上冻疮好了大半,只是奇痒难耐,娘怕我又挠破了,索性用帕子包起来。此时隔着帕子挠痒,心头浮起一丝烦躁。
他垂头叹气,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轻轻放在枕边。
“今儿个早上接受众人叩拜,你大可寻个理由不去的,身子本就虚弱还需多休息才行。另外你手上的冻疮得尽早治,等天气暖和了自然也会好,但怕是会落下病根,年年冬天都要再生了。”
转头不去理他,这番体贴眼下全变成了赎罪,也是我最不屑的东西。
见我不曾理睬,他也没再纠缠,起身下榻整整衣衫,看我的目光始终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夜深了,你且休息。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你休息,我从府中调了奶娘过来为你调理身子,还有娇俏可人四个丫头,想着你也喜欢她们,就都调过来了。”
这个安排确实合我心意,忽然想起在太子府的那短短时日,眼眶竟一阵酸涩。我们的关系一直藏着掖着,也只有在太子府那段时光,相对而言是真正的正大光明。我大摇大摆欺负人,他明目张胆*着我,时间若是能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该有多美好。
“我走了。”重重叹息后,他转身离开。
待到关门的声音过去好一会儿,我的目光才追去。外面刚下过雪,清冷的很,天上银轮皎洁无暇,只是我最近怕冷的紧,是万不敢出去的。
走到轩窗下,抬手拿起剪刀剪着过长的烛心,这时门啪嗒一声开了。
“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以为是阿胤,我眼皮抬都没抬,硬生生呛了回去。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竟是娘。
“这么晚还没睡,是有心事?”娘披着棉衣从偏殿过来,身上落了些雪花。“也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睡下早了,心里不安稳,看见你房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瞧瞧。远远看着殿下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离开,你这个丫头,可又是闹脾气欺负人家了?”
我起身为娘弹去落在身上头上的雪花,小声嘀咕着否认。
“娘在宫中这些天,倒也瞧出些道道来。你暗地跟了殿下这些年,可有想过往后要怎么办?”
娘牵着我的手同坐在烛火下的圈椅上,心疼的问道。
“以前总认为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也没去想过之后的事。”我轻咬下唇,头一次在娘面前提及自己与阿胤的事。
“女人好年华就这么短短几个春夏,若不去想想往后,等将来年老色衰了,怕是要后悔的。”
娘跟了爹这些年,这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事瞧了太多,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这么替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出谋划策。
我们的矛盾果然有够明显,连娘也看出来了。
“娘,男人为什么能把情和欲分得那么开,跟不喜欢的女子生儿育女?”
我扣着手上帕子,拨弄那些未长好的伤口。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说出口,原本以为是轻松解脱,孰料竟还是痛。
“傻孩子,自古男子便三妻四妾,看你那个花心的爹不也是一房接一房不花钱似的往回娶姨娘?但只要他的心在你这儿,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娘眼神发亮,似乎回忆着之前与众姨娘厮杀的热血场面,还有她独霸爹*爱十八年的光辉战绩。
“殿下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女人定会多如天上繁星,你若紧扒着这个难为彼此,怕是时间久了他也会厌倦。”
“娘,爹爹娶了那些姨娘,你当真就不在乎?”我不答反问。
“怎能不在乎,可在乎了到头来还不是徒增伤悲?倒不如守着他给的承诺,当成真的。”
当成真的?现在这种局面,我怎还能把他的承诺当成真的?单单为我正名,阿离认祖归宗一事就难如登天。
我被死死套进这个局里,不知如何脱身。
“我知道了,娘快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娘没再说话,拍拍我的手,眼尖的看到枕边他留下的小药瓶,狡黠一笑,裹紧棉衣走了。
要与阿胤重修旧好,还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思来念去竟毫无头绪……
破五那天娘带着阿离离开,她们继续呆在宫中难免会惹人非议,即使心中有再多舍不得,我也狠心放她们走了。
金婆婆和四个丫头赶在这个时候到来,多少慰藉我的与家人离别之苦,整天看着她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日子倒也过得轻松不少。
“小姐,您都不知道,在京都乃至整个南凌,您与芙蓉小姐合编的那本册子卖的火到不行,简直就是千金难求啊!”
“对对对,连带着咱们也沾了小姐您的光,上街都能引来翩翩公子驻足回首了!”
“不害臊呀你!提起这个管家就惨了,每天早上都要亲自站在府外赶走那些上门提亲的狂蜂浪蝶,不知有多辛苦呢。”
“咱们大伙儿都想死小姐您了,芙蓉小姐也是,总是说要跟您分成。好几次让人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