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魔突然从三四丈高的城头飞身而下,不屈不挠的罗晟慌忙应战。恶魔头下脚上,令人目不暇接的翻腾中,一掌击中罗晟。
罗晟如被电击,躯体僵直不动。没等罗晟继续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宋蓟躬身抓着罗晟的脚踝,双手一端,瞬间将罗晟巨大的身躯掀向空中,抡圆了在头顶旋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然后在罗晟的哀求、惨叫声和众刑徒的惊叫声中,突然松开手,罗晟被弹了出去。仿佛力大无穷的砲车,将罗晟生生从城墙上空抛向十几丈外的冥水河心。
这瞬间发生的一幕,将众人都吓傻了,三位军侯脸都吓白了。这畜生突然发作,来了这么一手,这下子罗晟这混蛋非摔成肉泥不可!
可就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城墙外远远地传来“扑嗵”“轰隆”一声巨响。士卒们赶紧飞奔上城头,只见罗晟恰好落在河中央,瞬间沉进冰冷、碧绿的河水中。继而又“呼”地一声从水底俘起,手脚乱刨,“嗷……”被水呛得仰首疯狂咳嗽一声,仓皇挣扎中又沉下水去。
“赶快救人,罗晟不会水……”
宋蓟不理会三位军侯与士卒凄厉的叫声,也抱着臂轻轻跃上城头。众刑卒会水者仓促奔到河边,正欲下水救人。宋蓟却已经从城头上飞身而起,双腿在空中弹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个潇洒的空中翻腾,正落入城外的河中央,“嘣”地将罗晟从水下托到水上,强壮的双臂扒着水,几下便将其拖到岸边冰面上。
罗晟象一只肥硕的落汤鸡,奄奄一息地趴在冰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威风!
冥水河边结了厚冰,根本抓不住,看看又要沉入水中。宋蓟一把拎起罗晟,扔到河堤之上。罗晟趴在沙漠上疯狂咳嗽着,“嗷嗷”地惨嚎着,不要命地咳嗽着,“哇哇”地吐着肥肚子里冰冷的清水,仿佛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正是寒冷的隆冬,彻骨的西北风呼呼吹着。军侯、士卒们穿着厚厚的甲服都要缩着脖子,看着罗晟在痛苦地挣扎,众人都浑身颤抖着,哆嗦着,仿佛被砲击到水中的是自己。可就在此时,令人忍俊不禁、十分奇葩的一幕又出现了!
都快被吓死、冻死的山大王罗晟稍缓过气来,便挣扎着从沙漠上跪了起来,如喷泉一般,嘴里喷出一股白水,面向宋蓟叩了四个头,“谢……宋游侠救……命之恩……恩……,小的再……不敢……生贱了……了……”
宋蓟长须上开始还滴着水,慢慢便结成了冰茬子。他习惯性地捋一把冰胡须,一脸鄙夷地看着罗晟。
罗晟威风不再,他慢慢爬到宋蓟身前,河边铺着一层薄雪的沙漠上,留下两道粗痕。他抱住宋蓟双腿哀求着,上下牙直打颤,“大……大……大侠,又不杀……吾……吾,这谁……谁受得了……了?快饶了小的……小的一命,小……小的……真服了……”
良久,宋蓟才不屑地“哼”了一声,突然挥掌向罗晟背部一掌,便自顾回营换甲服去了。
这一掌,让罗晟又哇哇地喷出几滩浑浊的河水,这才能慢慢地站起身子,东倒西歪地挪进西部障城墙内,跪倒在三位军侯前认罪!
“各位好汉……别打了,从今天开始,小的给各位当孙子……”
罗晟体格有宋蓟两个大,宋蓟却能单臂将人抛出十几丈远,还要翻过三四丈高的城墙,而且还得准确落在河中,他这得多大臂力?得多有准头?而且,他在不到一合的交战中,竟然给罗晟施了什么魔法,瞬间手脚不能动弹,这魔鬼弄的是什么手法?
三位军侯看着彻底被制服的罗晟,却慢慢对宋蓟生出敬畏。汉军军规森严,法不容情。试想,如果扔不进河里,罗晟被摔死,宋蓟则必被斩首,三位军侯也脱不开干系。既要驯服罗晟,又不能将其弄死,这度拿捏的,恐怕整个凉州大营,也没几人能做到!
罗晟被砲击的消息迅速在别部大营传开,刑徒间的山头争霸战戛然而止。从这天开始,只要宋蓟抱臂站在寒风下的沙漠军营中,刑徒们只要看到那个留着大胡子的伟岸身影,便无不鸦雀无声,恭恭敬敬听从军侯号令,规规矩矩,令行禁止。
最让人纳闷的是,这大胡子魔头,还是个忠诚的护花使者。
训练时一个刑卒悄悄对着蠕蠕做了一个极下流的手势,竟然被宋蓟看到了。宋蓟大怒,当众一腿将刑卒扫出两丈远。刑卒“扑嗵”一声重重地摔到沙上,半天才艰难地爬了起来,但却不敢逃走,而是战战兢兢地自动走到蠕蠕面前,抱着脑袋,听凭她足足抽了十几鞭子!
众刑徒原来绞尽脑汁想瞅机会办了这七个肉肉的胡女呢,现在连背后下流的议论都不敢了,训练时也再不敢用色眼调戏。到后来,训练休息时,七名胡女都喜欢嘻嘻哈哈地呆到宋蓟身边。似乎在他身边,比在军侯华涂身边还要安全些。这让华涂有一种被轻视、被抛弃的感觉,心里大感失落。
得宋蓟相助,军侯、屯长们教化刑徒的速度神奇地进展着。仅仅三天过去,三位军侯和三百太华山士卒,便都自发地以宋蓟这个恶魔为核心,将这千七百刑卒收拾得服服帖帖。班超原计划要淘汰数十人,甚至上百人呢,可三天过去,却一个未淘汰,这让他也大感意外!
所谓一物降一物,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或许正是这个道理。刑卒都是强人、猛人,在刑卒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