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的声音在厨房里显得很空洞,“后来爷爷去世了,我被你们接回来,虽然很早就认识一贺,我们之前玩得也很开心。但我从来没有那天那么讨厌过他。因为你又做了橙子味的曲奇,我期盼了一年才能吃到的东西,他却和我说他已经吃腻了。”
安梓桐呆呆的听着,她从来不知道这些,这个孩子第一次和她说心里话。她只觉得双眼酸涩,却忍着没有流泪。
“当时年纪小,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但是在一起生活得越久,我越能感觉到你们对我的爱。”盛宴看着她,曾经他只到她的腰间,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她的笑容,如今他比她高了一个半头,需要低着头才能看到她的神色。她依然美丽,却已经不再年轻,眼角的皱纹映在他的眼底,莫名的心酸。他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们将我送到爷爷身边是对我不好,爷爷那样的性格,晚年独居,如果没有亲人陪着,太凄凉了。而且母亲你又为了生我病了,把我送回国也是不得已。”
“你怎么知道……”安梓桐瞪大了眼睛。
“爷爷跟我说的,想来也是怕我和你们离心吧。那时候不懂什么叫产后忧郁症,以为您生了我之后后悔了,不喜欢我。小孩子总是喜欢把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所以回到你们身边的时候我打定主意要乖乖的,让你们喜欢我。这些话我从来没说过,不是因为生疏,而是后来想想那时的我太蠢了,不好意思开口。”
安梓桐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心中的愧疚、安慰、喜悦……种种驳杂的情绪混成一团,真是五味杂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
盛宴笑起来,轻轻脱下手套踱步过去揽住她,“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然等会父亲看见了还以为我又让你伤心又要骂我了。”
“他敢!”安梓桐此时满心满眼的儿子,哪里还管的上丈夫,柳眉一竖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气势。
季千夏醒来的时候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味,待适应了黑暗看清房间里的装饰才想起这是在美国盛宴的房间里。
她坐在床上侧耳倾听了一下,不知是房间隔音太好还是真的很安静,一点人声都没有。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便起身急急忙忙冲了个澡,打扮好了再下去。
楼下已经亮了灯,橙黄的灯光一看就给人家的感觉,盛茂明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看书,见到下楼的季千夏朝她笑了笑,“睡得可好?”
“恩。”季千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任谁第一天去未来婆婆家就睡得那么死都会有些尴尬,她不知该说什么,便问道:“阿姨他们呢?”
盛茂明指了指厨房,起身道:“他们饭做得也差不多了,我去叫一贺。”
季千夏看着盛茂明上楼,站在厅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厨房看看呢,去了又怕打扰他们母子联络感情。正在为难之际,安梓桐捧着一透明玻璃大碗装着的蔬菜沙拉过来了,见到季千夏就是眼前一亮,“千夏你醒了,睡得好不好?”
怎么大家都爱问这个问题,她笑着点头,“睡得很好,阿姨我能帮什么忙吗?”
安梓桐左右看看,“要不……你帮我把餐具拿过来吧,在厨房左边的碗柜里。”她也记得第一次去婆婆家时的不安窘迫,交给她做点事会更有归属感一些吧。
季千夏应了,进了厨房看到盛宴正在煎牛排,围着围裙的背影既高大又英挺,莫名让她想起那次她给他送盘子,被他背影蛊惑主动上去抱他的情形。
“你醒了?”盛宴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嘴边浮出一抹笑意,“睡得怎么样?”
“……”季千夏已经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敷衍的点点头就打开柜子找餐具。
“这是怎么了?找什么?”盛宴身高腿长,扶着柜门问道。
“我给阿姨拿餐具,你们家平常惯用哪套啊?”
“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盛宴揶揄归揶揄,还是拿出常用的餐具给她,还不忘嘱咐:“小心别摔了。”
原来她在盛宴眼里一直是又懒又笨的形象,季千夏鼻子都气歪了,一甩头发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盛宴被发丝甩了一脸,痒痒的,他倒是没介意,摇头失笑,他的宝贝,脾气越来越大了。
晚餐简单而美味,没有电视剧里豪门的丰盛夸张,季千夏却觉得很温馨很安稳,有被真的当做一家人的感觉。
晚饭后轮到盛宴和曲一贺洗盘子,季千夏想起盛宴说她懒就要去帮忙,却被安梓桐拦住了,“洗碗这种事当然得男人来做,不然我们辛辛苦苦保养的手不是白费了?”她拉着季千夏的手看得目不转睛,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粉色的像水晶片一样的指甲啊!
“这颗钻石还是小宴和我一起参加拍卖会时拍下的呢?戴在千夏你手上真好看。”安梓桐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脑子里已经飞快的想了一遍自己的收藏在打算怎么好好打扮儿媳妇了。“对了,订婚的日期我们安排在圣诞节之后的第二天,虽然只是家里人参加,但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还是有些仓促,如果有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时候,一定要让你们俩满意的。”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