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洋从会场里出来,一股子初冬的冷风扑过来,他只觉得冷,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唯一一次让他冷的时候还是聂家突然破产的那天。
他将西装扣紧,脑子里再次窜过利彻远离开的那一双刺骨的眼神,他猜到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要开始了囡。
但没想到恶战来的如此之快,哪怕他严加把关公司和药厂的一切,但就在周六,媒体再次曝出药厂原材料的质量问题,而爆料这个问题的还是药厂的质检人员……。
--------------------
深秋逐渐远去,简汀换上了较厚的呢子大衣,安安更是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小孩子心脏不好,简汀更是家门都没让他出,每天基本上都是她和安安、赵阿姨在家,有时候骆宾会来坐一坐,不过这两天骆宾来的也少,聂沛洋更是连早饭、晚饭都没回来吃,简汀还觉得挺讶异,心想他是不是终于快要忍受不了自己在外面找新的女人了,不过这个念头没维持多久,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就看到他眉头深锁的匆匆从卧室里出来鲺。
简汀舀了勺蛋糕,他这样的神情她还是见过的,以前他公司刚开始发展时就是这副每天都像在打仗的模样。
“简,昨晚睡得还好吗”,他走到桌前拿了一个面包,敛眸,掩藏住眼底的血丝,但精致的脸色依然那么漂亮,有时候岁月总是偏爱男人。
“还行”,简汀看了他眼,猜到他大约不打算坐下来吃早餐了。
“我记得今天要带安安去医院检查心脏,不过我有点忙,等会儿让孙阿姨陪你一块去,我昨天晚上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聂沛洋背着黑色真皮挎包往鞋柜走去,他的背影无疑是迷人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杂志上那种男士背包的代言人。
简汀诧异,她还以为他早忘了安安的身体检查。
“你们去直接打电话找齐院长,可以不用排队,如果不忙的话我来医院接你们”,聂沛洋换好鞋子,转身微笑的说。
“不…”。
“到时候电话联系”,他不等她回答,开门开门离开了藕香园。
简汀微微烦躁的把蛋糕吃完,上午九点,她和孙阿姨抱着安安去了医院,一连串检查做下来,安安的心脏病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还是要继续服用药物,医生把药单开下来,简汀去取药时看了下药单的费用,暗暗感叹真是贵的惊人,怪不得安安的父母会抛弃这样一个儿子,家境普通的倒还勉强能支撑,如果家里条件本生不好的,无疑是雪上加霜了,怪不得现在那么多父母会做出弃婴的举动。
她叹了口气,回去心脏科接安安时,正好看到孙阿姨在打电话,“好,那您先忙…”。
简汀走过去,孙阿姨不好意思的说:“我给少爷汇报了安安的情况,不过少爷说有点事脱不开身没过来了”。
“没关系”,简汀也不希望聂沛洋来,“您抱安安,我去取车”。
……。
车开到藕香园的时候,简汀远远看到园林门口的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有点眼熟,开的近了,认出了车牌,也看到了围墙边的一抹瘦高身影,他一只左脚从后面随意的抵在墙面上,面朝着她这边,他鼻梁上挂着的眼睛被日光一照,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依稀觉得下巴还是那个下巴,鼻子依旧是那个挺拔如峰的鼻翼,连身上清贵的气质依然如故。
简汀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下意识的反应想调头离开,但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只是他还来做什么,两人早就离婚,各过各的日子了。
时至今日,再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她心底掠过丝苦涩,车子开近时,他缓缓朝她门口走近,她的车子停在门口,里面的门卫立刻打开了大门。
利彻远站在边上看着她,离得近了,简汀心里倒微微惊了惊,他的颧骨耸的真高,瘦了不少,一双清隽的眉目含着一丝丝的悲伤。
简汀只觉得眼眶骤然潮热朦胧,她闭了闭双眼,立即恢复了清明,脚,轻轻踩下刹车,她将车窗放了下去,宛若上好松墨勾勒的清丽秀颜缓缓展露在他面前。
利彻远幽黑黯淡的眸子再瞧见她容颜时,立即就像没有月亮的夜里突然拨开了乌黑的云雾,终于渗出了明亮的光泽,却又在片刻后,那丝光泽因为胸口剧烈的隐疼又湮没了下去。
他想起那些日子他在养老院门口偷偷看她的模样,她总是脸上布满了温柔的模样,而不是像
现在疏冷,更多的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利先生,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简汀眸色静静的望着他询问。
她说话的时候,后面传来安安嘀嘀咕咕的小声音,他从后面把玩着简汀的长发,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妈…妈”。
利彻远一怔,他瞄了那孩子一眼,是个清秀可爱的男孩儿,他想起肖柏送来的资料,聂沛洋处心积虑的收养了这样一个孩子,就是想讨得简汀的喜欢吧,等她和孩子相处久了,渐渐对孩子有了感情,她和聂沛洋的牵扯就越来越深了。
他勉励噎下心里的苦果说:“我找你有点事,我们谈谈”。
“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简汀别开脸,总是叫她想起了简妤,她的心又痛又愧疚,就像在煎熬。
“你去把车停了,我在外面等你”,利彻远眼睛里有种非要和她聊聊的坚持。
简汀皱眉,松开油门,车子开进了园林里,她解开安全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