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乔李两家开始断了来往,其实他们原本也没什么往来,不过是求了一次药,吃过一次饭罢了,人家富贵人家,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们,所以乔爸没往心里去,回头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但是乔家虽然得罪了李家,却不知谁把乔爸手上有“神药”的事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再添点油,加点醋,描述得绘声绘色,如此一来,慕名上门求药的人多了,而且什么身份的都有……
比如那某某镇的镇长,来找她爹拿药,说是要壮阳,最好能一夜九次,最后被她爹赶了出去,还有那某某乡的书记,偷偷摸摸的找上门,寻求生子配方……
一时间,乔莞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
不过乔老爹活了半辈子,见多识广,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算盘。
他也清楚那所谓的神药都是什么东西,之前李家儿子的事,八成是他运气好,而运气这玩意,用光就没了,所以他得悠着点用,吊高了价用。
卖药之前他得先瞧瞧病人,快死的不卖、半死不活的不卖、人品不好的不卖……
可是面对那些个肥头猪脑,满肚子油水,一心只想长寿,多活几十年的土财主……这送上门的钱没道理不要是吧?
于是,乔莞家里的经济开始出现回暖的情况,小日子似乎过得越来越好,连那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都被乔爸换成了彩电,对比前世,可是足足提前了好几年。
--
夏日的阳光要升得早一些,柔和的洒遍整个小镇,似乎为这片地方铺上了一层金纱,美得动人。
乔莞提着一瓶酱油从杂货铺里出来,跟老板娘聊了两句,便沿着石阶往家的方向走。
这个与平日没什么区别的小镇,今日似乎又有些不同?
空旷的小镇入口如今停驻了两辆黑色的轿车,而就在车子的周围,站着一对衣冠楚楚的男女。
男的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成功人士的精神气儿,女的则打扮时髦,看起来要比男人年轻,此时他们神态焦虑,左右张望之余,能看出是在找人。
而就在今日,原本一派祥和的小镇上突然来了一位陌生的少年,他约莫十二岁上下,一身黑色休闲衣,体型虽瘦,但是个头极高,一直低着头,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五官。
恰好碰上了赶集日,道路上挤满了人和摊子,家家户户都把家里的农作物拿出来,一时间满大街上都是吆喝的,叫卖的,别说是行驶车辆,就是过个人都困难。
他步子很慢,不疾不徐,一路走走停停,与其说他是在逛街,倒不如是找人。
路过的乡亲难得见个外乡人,不禁好奇的侧目,看他衣着光鲜,浑身贵气,显然是个富家公子哥的派头,可他们看归看,却无人上前搭讪,因为这个少年周围过于沉默的氛围,就仿佛在他们之间横下了一道隔阂,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擅自靠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几名陌生的黑衣保镖突破人群,几乎是瞬间的便将他团团围住。
少年抬起头,漆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面无表情的一如既往的漠然。
“少爷,天琅少爷!”
正待双方僵持的刹那,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名身着佣人服侍的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看起来应该比他大一些。
她小跑两步,眼眶红通通的全是泪,见着那少年更是止也止不住的哭诉道:
“您去哪了?快回去吧,你可把我担心死了。”
少年不为所动,他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眸色顿时深得吓人。
随后他面无表情的逡巡一圈,看着这个熟悉又平和的小镇,微微颔首,而后平静的跟着他们离开。
--
乔莞恰好从巷子里绕出来,瞧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村名,好奇的凑过去瞧了眼,却晚了一步,只看到几名黑衣男的背影。
她略略扫兴,捏着酱油瓶子打算回家,谁知肩膀又是一疼,回过头就是展飞那张大大的笑脸。
她愣了下,好像自从那日一别,她就一直没见过他。
“乔莞,走,我们上山挖猪草。”
乔莞捏着酱油瓶子,对他晃了晃:
“我妈让我出来打酱油。”
展飞拧起眉毛,抢过她的酱油瓶子,一甩手扔进篓里。
随后他又把乔莞给自己的药篓还给她,说:“很快的,我们一起去吧。”
乔莞不太乐意,她还想回家吃饭的,阿爸说中午吃烧鸡,谁要跟他上山挖什么猪草。
“我不去。”
展飞瞪她一眼:“你去不去。”
乔莞哼哼一声,伸手要抢自己的酱油瓶子:“不去。”
展飞挑起眉,心里头为难了,如果没有乔莞陪着,他是怎么也不敢再踏足那座山的,可附近的猪草有限,他挖起来费时费劲,还不如上山快……
展飞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也有样学样,捏着乔莞的酱油瓶子,撒丫子就跑。
这回轮到乔莞傻眼了,等到回过神,只能撒丫子追了上去。
--
不知从何时起,天边飘来几片乌云,一时间竟遮掩去了原本明媚的阳光。
傅天琅沉默的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回到小镇的入口,不远处的男女迎面朝他走来,男的和蔼对他一笑,女的则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天琅,你怎么能乱跑呢?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二叔有多担心?”
女人声线柔和,朝他伸来的双手纤长细腻,光瞧着就知道花了不少钱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