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她还活着。
否则他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个谁都不敢接近的城堡。
他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边沿着唯一驶向城堡大门的路走着,十年前,这条路非常宽阔,可容四辆马车同时前进;两旁都种着白色玫瑰,每五百步便有兰卡斯特家族的旗帜树立在旁,盔甲干净明亮的士兵时不时地在道路上巡逻,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来往的每一个人。路上总是很热闹,有因为调戏了贵妇或千金小姐而大打出手的贵族少年们、有载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和食物的货车、有载着装满酒桶和喝得醉醺醺的老板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试图前进、有喷得香得刺鼻的豪华马车载着一丝不挂的妓女光明正大的驶去城堡后门去满足某个贵族大人;有时候遇上罗德或礼克王子正出门打猎或去城上办事,这些车子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只好往左右避开让路,弄得所有人都鸡飞狗跳咒骂不停。
而现在,它只是一条由黄沙尘土形成的道路,两旁杂草蔓延,棘刺肆长。
胡思乱想之际,便抵达了城门,不用多看,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座废墟成灰的地方。
铜铁的大门上仍有白色玫瑰的图腾在太阳下熠熠闪光,四周则是一阵寂静,似乎连风都停止了,生长在四处的杂草野花都丝毫不动,就连它们都凝固地沉默;高耸入天的城堡如一个死不瞑目的白色巨人,瞪着没有生气的双眼看着他这个闯入者。他在门边系好了马,黑色的动物似是很不安,用力的喘着气摇着头,平时温和的双眸焦躁的四处看着;他安抚了它好一会儿,等它安静下来了才穿过了高高厚厚的围墙和前面进口的平地,走进了主堡。
跨过满地灰尘的前地,他来到了白色城堡的主厅,曾经豪华璀璨流光流连的银岩大厅。
时间好像在此停顿。
天花板有被砸开的窟窿缺口,高大的彩窗也被砸破了,阳光从支离破碎的隙缝斜落而进,像金色的雨一样落在地上,凡是被日光触碰到的地方,都有杂草野花鲜怒盛放;垂挂在墙上的几面巨大旗帜已斑驳褪色,虽是被灰尘和污点覆盖,仍看出来是怒放的白色玫瑰,旁边有挂着其他较小的旗帜,都是被烧焦了一大半的曾经效忠兰卡斯特家族的贵族图腾;墙壁和石柱上有淡淡血污,一块深一块浅的猩红色渲染在上,仿佛被人来回刷洗过才会落下这种色彩,但血迹仍然无法消失,就如这座城堡再也不能恢复的事实;巨大残破的吊灯被摔在地上斜卧,支离破碎的金角已经生锈,青苔和蘑菇长在上面,把它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他跨过几池洼水,踩在地上的脚步回荡在四处,发出清脆的声音。
身后有风呼啸而过,他只感到背脊一阵剧痛,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撞到在地,冰冷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