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春天真正的来临,贝内特一家每个人所忙着的那些事情也开始跟着步上轨道。乡间的聚会终于不再受气候限制,一个接一个的举办了。光这桩事就足以让闺阁小姐们人人都有事做,个个都忙活的脚不沾地。到了报喜节前后,连贝内特先生也忙碌起来,给家里的用人和家庭教师结一个季度的费用。虽然春天不是打猎的季节,男士们也没有陷入无事可做的境地――解冻的河水吸引了不少人泛舟垂钓。不少人发现在湖面实在是个外出游玩的好选择。

玛丽比去年长高了好些,更换春衫的时候发现原本略高于脚踝的帝国裙已经缩到了胫骨中部。她的姐妹们也有陆续发现衣服小了或是旧的不成样子了。贝内特夫人看见有机会大肆做新衣服,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一来她素来喜欢炫耀自己的五个女儿,以前是尽量把她们打扮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现在简和伊丽莎白都慢慢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美貌,于是就打定主意替两个大女儿改变以往的风格,定制些露出锁骨的款式;二来她也存着心思,想要一并做些新衣服。光是给自己做衣服,她担心贝内特先生不肯答应,可现在大家都不得不要做新的,那就由不得做丈夫的不答应。再来她还有一重保险,简只等过了今年就要十五岁了。贝内特夫人打定主意要让大女儿早早进入社交界。这样一来等到明年春天再来赶制新衣服,仓促之间总避免不了难以尽善尽美的问题。日常服,外出服,宴会用的衣服,这么多件只怕一年的时间也不能尽够。更不用说帽子手套羽毛蕾丝缎带之类花样更多的小配件。

贝内特夫人还在洋洋得意的打着小算盘,简已经被母亲口头列出来的单子吓了一跳。她再三表示不着急做这些东西,可她性子这么柔和,哪能让人相信这些推辞出自真心。贝内特夫人根本不听简说什么,马上就要去找贝内特先生要钱。

后来还是伊丽莎白说服了妈妈,让她缓了缓。

“妈妈,我觉得这些衣服还是不要一次这么多,谁知到明年会流行什么款式。要是早早的赶制出来,结果到了明年简亮相的时候,却让人家发现穿着不入流的衣服,那该多丢人啊。”

贝内特夫人发现自己有时候的确兴致太高,难以把事情考虑周全,她想了想觉得伊丽莎白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搂着简说:“我的心肝宝贝简,妈妈可不是要辜负你的信任。等到今年冬天,我去伦敦打听清楚明年都会流行些什么,一定马上把合适你的衣服都做出来。用最上等的白纱,细麻布,条纹织布,蝉翼纱,请最好的裁缝!”

简只好感谢母亲的一片深情厚意。

不光是简,玛丽这边也因为新衣服的事情有了不少困扰。那天晚上女仆替她量做衣服的尺寸,量完了她就换上睡衣,打算做苏教她的那套广播操。等到做到扩胸运动那一节,她突然被迫顿了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摸胸口。

“苏?”

“……平的。”苏摸了又摸,“不过这很正常。就算你们这边比较早熟,你也才十岁。你的姐姐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

“发育啊。”苏不以为然的答道,“胸部开始膨起之类的。我觉得简发育的不错。虽然家族有遗传这种说法,但是并不是非常保险的理论。”

“哦,所以呢?”

“如果两三年后的某一天晚上醒来,你发现我在对胸部做按摩,请不要大惊小怪好吗?”

“我觉得你要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必提前这么多就和我说。”

“开诚布公的说这些让你很难为情?”

玛丽的确觉得难为情,但是由要强的反驳:“难道以后的人不觉得难为情吗?”

“和别人谈也许会吧。”苏想了想,“不过如果只是自己钻研一番丰胸问题,我应该不会。就像平时你用花朵装饰帽子,都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美些,所以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苏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能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她马上就开始对玛丽的平时的饮食习惯,坐姿行走,穿着打扮看不顺眼了。她想到即便将来注定她们没有美貌可供人欣赏,那么至少应该培养出一种独特的标记性的气质来。缩着肩膀含胸驼背的在钢琴面前练习几个小时,显然不会培养出任何和气质有关的东西。

“去和妈妈说,你想和姐姐们一样做些露出锁骨的款式。”

“要露出脖子?”

“对,要露出来。你练习钢琴的时候,脖子总是不自觉地前伸,因为要盯着琴谱瞧。这个样子实在太难看了。平时因为衣领的花边都堆在那里,把脖子挡住了。所以别人也很难发现什么。可是等到你长大些,不能再穿儿童款的衣服怎么办。”苏在脑海里想象别人看到玛丽弹琴的样子,难道他们不会联想到某种爬行动物?

“可是我们家以前都不做那种款式的。简和丽萃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穿成那样子。”

“贝内特夫人已经说要做给你的姐姐了。”苏提醒道,“而且我观察了她们这么久也不觉得她们的姿态有什么问题。她们可不像你这样,从来不管自己坐在那里是个什么模样。而我也大意了,谁叫你是我的死角。你家里除了伊莱扎也没有别人弹琴,我想之前肯定从来也没有人想过提醒你,弹琴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姿态。好了,现在还来得及。就按照我说的去和贝内特夫人商量一下吧,我认为随时随地暴露缺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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