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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关了收音机,沈瑜却伸手将它扭开,喇叭里继续唱着。柏拉图看着她,沈瑜与她对视,两人隔着两层墨镜。“为什么关掉?”
“碍着我了。”
沈瑜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可是我喜欢!你不喜欢就别听。”柏拉图伸手关了。
“我不喜欢就不听。”
两人争执不下,可怜收音机的小按钮,被两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差点吵起来,沈瑜看向车外,前面有车,忙去转方向盘,手紧紧的盖在柏拉图手上,警告柏拉图,“老板别闹小别扭,看路。”柏拉图紧急刹车,两人惯性的往前冲去,好在有安全带,又被拉回了座位。
柏拉图看了一眼沈瑜。“你有没有事?”
晓得担心她了,不坏。沈瑜勾了唇角,可是又不想在这样紧张的时候,表现的那么的不负责任,她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笑意,脸上继续无表情,装高冷。“现在知道担心了,刚才为什么为一点小事跟我争,你还是不是体贴老板?”沈瑜故意转过脸望着柏拉图,好严肃,冷气直冒。
柏拉图不说话了。“抱歉,我会小心开车。”
“开吧。”沈瑜收回了那只盖在柏拉图身背上的手,她家良人的手好滑。不经意的抬起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和她预测的一样,好香。车子又重新发动,往最近的餐厅去。柏拉图郁闷极了,她今日的情绪波动的太厉害,跟平时比起来太失控。停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柏拉图是熟客,门口的侍应生见她便自然打了个招呼。
“柏小姐。”
“你好。”
侍应生高高瘦瘦,一米七五的样子,短头发,长得清秀白皙,穿白衬衫,黑背心,打黑领结,黑西裤,不过胸前浮起的一点曲线,还是说明了一些别的情况。沈瑜走在后面,隔着墨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微微的醋味让头发直接飞扬了起来。沈瑜气质绝佳,尤其是穿一身白的时候,姿态飘逸。侍应生被瞪得莫名其妙,她做错什么了。沈瑜进去了,看见被蜡打得闪亮的地板,几乎能照出她的影子,再一抬头,这一开小差,她家良人不知芳踪何在。
餐厅里有许多人坐着,看见她,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沈瑜把头一别,故意看向天花板,这里的灯光好多,幽兰的灯光,浅红。忽然像庭院里假山上流出来的泉水的声音,那咚咚的声音,自一架三角钢琴里流泻而出,沈瑜看向那边,坐着的正是柏拉图。
那是她无数次演奏的‘梦中的婚礼’,她现在的心情乱极了,糟糕透顶,但是丝毫不妨碍她的演奏,这首曲子她倒背如流。她在等服务生上菜,她掐算着时间消遣,每次来都喜欢弹一首。可是弹了会儿,她坐着那,像是被丢弃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很是气馁,垂着头,手指捏在一起。
而这时沈瑜穿过那些桌椅,来到了钢琴前,半个人靠在上面,弯起食指敲了敲琴板。“你会不会弹星月神话。”她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手机,打开那首来电铃声,她相信柏拉图很快就会把旋律复制到脑海。“弹完就去吃饭。”她站着黑色的钢琴前,那样的显眼,有许多人投来目光,其中也有一个熟人的。
张洁正和伪男友一起共进午餐,没想到会看见柏拉图,正兴高采烈的摇着手要招呼她,却发现柏拉图竟然无视着她,然后走到钢琴前,弹琴去了。她闭上嘴,欣赏好了。冷不丁又冒出个穿一身白的女人,在屋里还戴墨镜,站在钢琴前,她嘴唇轻轻的动着,和柏拉图说着什么,太远,听不见。
张洁想着沈瑜可能是柏拉图的顾客,屋里戴墨镜,很可能是为失恋哭红了双眼,电视剧里常演这种桥段,张洁心念可怜。低着头吃了东西,就发现对面排队领号码牌的男友正两眼发光的看向钢琴那,她嘴角挤出冷笑,问道:“很好看啊?”
伪男友:“嗯。养眼,美女真多。张洁你认识吗?”
“怎么,看上人家了。”
伪男友:“纯欣赏,你知道在我心中只有你。”
呕心,虚伪,眼睛的余光都瞄钢琴那了。张洁顺着伪男友的目光,往那一溜,那边气场开了,像有一个个纯白色的泡泡环在两人身边,心中大叫:“不妙。”沈瑜在唱歌,声音并不高,但难得神情专注,用了感情,就是听不见声音,但看样子就知道很沉醉,很不舍,很怀念。张洁回过脸,“吃过饭后你结账。”
“嗯。”
“然后我们就分手。”
伪男友:“……”要不要这么残忍,这前后不在一个节拍上,哎!算了,交往一个月,小手还没摸到,还有一大堆的情敌在侧。他又看向了钢琴处,那两个似乎不错,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段有身段,要才情有才情,看那一身衣服,价值不菲,身价也不错。又看了看张洁,算了,扔了吧。他道:“好。”回得很干脆,甚至有点愉悦。
张洁略有不爽,不过扔了一个备胎,轻松不少。这么容易被诱/惑,绝非良配。
曲子弹完,两人坐回了位上,柏拉图挑了靠窗的。侍应生已将她点的东西端了上来,有蔬菜有牛排,有沙拉,有白开水,她为沈瑜也点了牛排,顺便问她,“还想吃什么吗?”
“你那都有,分我一点就行,别浪费了。”
“好。”她又点了红酒给沈瑜,“听说红酒养颜。”
“谢谢,你不喝?”
“我开车,忘记我差点撞人的事了?”柏拉图想起自己看行车记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