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救死扶伤也。
无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自己的恩人还是仇人,从医生的角度都应救人。
可惜,夏初萤不是医生!
在夏初萤的面颊即将贴上不羁丹苍白的面颊时,初萤放弃了度气的念头,轻轻吐出一点气,冒出了一小串优雅的气泡,而后大头朝下游了去,原来,是不羁丹的脚被湖底的水草缠了住。
可怜的不羁卿两天没怎么吃饭,本来体力就不好,大半夜的逞能来游夜泳,冰冷的湖水加剧了体力的消耗,随后夏初萤佯装溺水,紧接着是不羁卿真正溺水,接连两次惊吓,让不羁丹一下子失了冷静,猛的用力。而这水草,是雪上加霜,更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水草不多,缠得不紧,若是平日,伸手解开就是,可惜意外情况接二连三,不羁丹没了冷静,于是在拼命挣脱水草时,用尽了最后一丝体力,最终休克昏迷。
初萤轻松便将水草从不羁丹的脚踝解开后,手揽着其上半身向水面游。好在,此地的水不深。
当夏初萤将不羁丹救上岸时,不羁卿已经苏醒,身上披着彩蝶送来的大巾子,焦急等待。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四公大人!”
“四公大人!”
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各找各的主子。
不羁卿的身和心都百分百地黏在夏初萤的身上,当初萤将不羁卿放平在地上,为其压胸口做急救措施时,这才想起自己的弟弟生死未卜,深深自责自己当兄长的失责,却又忍不住去欣赏金玉公主殿下的英姿。
可惜,无论何时,夏初萤都未曾将视线注视在他身上,哪怕是之前教导他智术,那目光也是怜悯居多。想到这,不羁卿心情低落下来,在慌乱的人群中,静静地坐在地上,用硕大的巾子包住自己消瘦的身子,也包住无助与孤寂。
另一边,救人行动火热朝天。
夏初萤虽然讨厌不羁丹,虽然不肯嘴对嘴度气给不羁丹,但却不希望他死。不仅是因为不羁丹现在死了,局势会大乱;另一方面她心底隐隐不希望不羁丹死,甚至有种预感,若不羁丹继续成长,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她很好奇,想看看不羁丹到底会成长得怎样。
因为不羁丹在水下昏迷时间超长,即便是心脏复苏术也不见效果。
杜宇上前,单膝跪在夏初萤身旁,“公主殿下,是否需要人工呼吸?”因为他亲眼见过公主殿下为三公人工呼吸,将其救活。
不羁卿落寞的双眼猛睁,茫然地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难道……她要亲他!?
夏初萤才不肯!
“本宫来教你,你来为他做人工呼吸如何?”初萤对杜宇说。
男子与男子直接口对口,这在开放的现代都很难被男性接受,何况是封闭的古代。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死士,如今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但杜宇却立刻道,“属下遵命!”
夏初萤噗嗤笑了出来,“好,那你站起来。”
杜宇一愣,不是口对口人工呼吸吗?怎么又命他站起来?
虽然疑问,但命令就是命令,他立刻站起身来。
夏初萤收敛了笑容,精致的面容严谨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性质,“孟永,你与杜宇两人一人提不羁丹的一只脚,将他倒立吊起来,本宫怀疑他呛水了,先把水拍出来。”
“是。”两人二话不说,立刻将不羁丹吊了起来。
爵西有些担心,阿古捏伸手拦住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爵西明白其意,便静观其变。
只见,夏初萤也是半跪在不羁丹身侧,将其紧闭的双唇掰开,而后用左手捏着他下颚骨关节处,逼迫其张着嘴,右手握成空心状,有节奏地敲击不羁丹的背部。
没有之前的慌乱,此时一片死寂,除了虫鸟声、晚风声、湖水声,便只有夏初萤一扣一扣的敲击声。
所有人都屏气吞声,睁大了眼盯着眼前的一切,初萤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手掌敲击的力度越来越大,最后竟死马当活马医,狠狠拍打起来,心想着,反正不羁丹若是死了也感受不到疼痛,她就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敲。
别说,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方法还真的奏效了。
就在夏初萤狠狠敲击的第三下时,只见昏迷的不羁丹突然咳了两下,一股水从他口中流出,而后便是急促又虚弱的喘气声。
“好了,将他放下来。”夏初萤只觉得浑身虚脱,眼前黑影闪来闪去。要知,这一晚上发生之事,对她来说也是惊险接二连三。
“四公大人,您醒了!?四公大人。”爵西惊喜,铮铮铁汉却流了眼泪下来。
初萤叹了口气,“他只是苏醒了,但还未完全恢复,你们快送他回帐扎包休息,切记,不可惊动他人,尤其是巫医。”巫医来,怕是又要连蹦带跳、连打带闹,而不羁丹需要的却是静养。“一会本宫会派鸾国的大夫给不羁丹诊脉,行了,你们回去吧。”
阿古捏惊讶道,“公主殿下,那您呢?您是否安好?”
夏初萤虚弱地点了点头,“恩,本宫还好,你们也不用担心,去吧。”说着,挥了挥手。
说来也怪,爵西和阿古捏两人突然对金玉公主夏初萤笃信颇深,无论是其决定还是其命令,都听从得心服口服。这种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听命,倒是好像听从母仪天下之命。
两人接了命令,不敢怠慢,背上不羁丹便快步离开。
湖畔留下之人,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