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刻意避过小道,从村口回家,让更多人看到她。她杀了人总是有些心虚的,万一怀疑到她身上,岂不害了庄氏。
其实,沈希想多了,谁会怀疑一个孩子杀了两个人。她刚到村口,就看到有人抬了两张竹床出来,架在村口。竹床上的应该就是王赖七和王早了,他们的身体用白布盖着,看不清楚。
死了两个人,惊动了周汀县衙门,村长王山和几个官差一起,走到停尸的地方。好事的村民们也都凑了过去。
沈希当然好奇,也停住脚步,混在人群里偷听。
王捕头破案率极高,因为他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就会用自杀了结。今日,他信誓旦旦,自信案件肯定如此。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断案高手。
“此二人必定是相互斗殴致死。”王捕头信誓旦旦。
村长王山一副崇拜的样子,问道:“捕头如何这般判定。”
王捕头骄傲地扬了扬头,“王早面部受伤,王赖七后脑受伤。很显然是王赖七与王早起了争执,王赖七就用石头砸烂了王早的脸。而王赖七惊慌之余,绊到石头,摔倒在地,后脑敲到石头上,当场毙命。”
年轻的捕快孙弦却不如此认为,与老油条般的王捕头不同,他非常仔细,并且干劲十足。孙捕快立刻指出疑点,“我有看过王赖七脑后的伤,并非一击致命,有两个伤口。如果他是不小心绊倒,怎么会出现两个伤口?”
王捕头是个刚愎自用的主儿,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推断,立刻黑了脸,说道:“他必定是与王早相争的时候摔倒了,后来就跌了一次。”
孙捕快年轻气盛,继续说道:“王赖七的两个伤口都很深,如果他与王早相争跌倒,怎么可能再站起来,与王早对拼。王早年轻力壮,王赖七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王捕头豹目圆睁,怒斥道:“你个新来的懂什么!我断案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你懂个屁!必定是王赖七偷袭王早。”
“如果是偷袭……”孙捕快还想说话。
他身旁与他年轻差不多的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与捕头顶嘴。
孙捕快是个新人,的确没有质疑捕头的权力。现在就算是怀疑他二人是被他人所害,可也没有其他嫌疑人。但如果就以自相残杀草草了案,于死者也未免太过不公了。
孙捕快并没有听从同僚的,继续和王捕头对着干,“如果是偷袭,王赖七也应该从背后偷袭王早,不可能击打他的面部。”
王捕头咬牙冷笑,说道:“好,很好。你既然那么笃定这两人是他杀,必定是知道谁杀了他们。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找出凶手。如果到时候没有凶手,你就爬我裤裆,叫我师祖爷爷。”
孙捕快血气方刚,受不得激将法,当即说道:“我若找出凶手,你来爬我裤裆叫我师祖爷爷。”
“好好好!你很好!”王捕头指着孙捕快,“好出息,到时候可别食言了。这里的人都做个见证。”
孙捕快不甘示弱,说道:“到时候,我找到了凶手,你也别食言。”
王捕头冷哼道:“你既然那么有自信,想必自己一人就能找出凶手了。我们走!”
村长王山有些着急,追在王捕头的后头,说道:“王捕头,吃完饭再走啊!”
王捕头怒气冲冲,“我公务繁忙,不便久留,告辞!”
村长极无奈,只能送官差离开。
孙捕头懒得理会他们,只是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重新验尸。
就在这时,孙弦听到一位老妇破口大骂,回头看到老妇指着一个拿着两串糖葫芦的小姑娘,口出秽语。
沈王氏见到王赖七的尸首,差点晕厥过去,看到沈希在看热闹,立刻怒火上脑,指着沈希大骂,“你个小骚蹄子,定是你杀了我堂兄。我要你的命!”说着,伸出手去打沈希。
沈希当然可以躲开,但是姓孙的捕快在,不便随意施展手段,只能生受了一掌。“啊!”她摔倒在地,糖葫芦也掉在了地上。为了令人同情,她没有反击,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糖葫芦,低头揩着眼角,想要离开。
“装什么装,你个臭丫头!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沈王氏冲了过去,想要揪住沈希再打她。
孙弦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扣住沈王氏的手腕,说道:“你怎么能随意殴打孩子?”
沈王氏甩开孙弦的手,怒声道:“我管教孙女,关你什么事儿!”
孙弦疑惑地看向瘦弱的沈希,问道:“她是你奶奶?”
沈希点点头,说道:“是的。”
沈王氏稍微镇定,恢复理智,很是后悔刚刚对捕快不敬。她恨恨地说道:“捕快老爷,你可别被这丫头骗了。她厉害着呢,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大人。我两个儿子都打不过她。定是她杀了王赖七。”
孙捕快当然不会相信沈王氏的话,反问道:“你的两个儿子为什么要打她?”
沈王氏一时语塞,回答不出来。
村长王山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把扯过沈王氏,说道:“孙捕快,你可别见怪。我这妹妹她脑子不清楚,冲撞了您。时间不早了,您想必已经累了,到我家来吃个便饭吧。”
孙捕快摆摆手,说道:“不必。”
村长王山是个护短的,他的妹妹可以自己教训,别人却是动不得的。他不想刁钻的沈王氏在这里丢脸,便冲着围成堆的村民说道:“散了,都散了,别在这里妨碍捕快办案。”
众人都极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