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云裳已经快要进府,闻言停下脚步回身:“越王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越王掀帘而望,上好流云锦织成的华贵帘子遮了他大半身体,隐约露出一角银色面具,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竟似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他随意的瞥了眼那些因自己是从楚云裳的马车里下来,而呆愣在原地的侯府护院和路人,道:“后日本王会派人来接你,往后亦是。”

楚云裳了然:“最好是上午。”

“嗯,本王先走了。”

“恭送殿下。”

有着墨兰标识的马车缓缓驶去。

楚云裳目送着越王府的马车远去,而后领着人转身进府,留下一群护院,以及一大批的路人呆滞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发愣,连手头的事都忘记继续做。

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那是越王府的马车?

如果刚刚没听错的话,那是越王亲口说话?

我的个、我的个亲娘啊……

他们何其有幸,居然不仅再度亲眼见到了越王,还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

他们已然得知并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越王对楚七小姐楚云裳说以后每隔两天就会派人来接她!

接她,去哪里?

肯定是去越王府!

接她去越王府干什么?

肯定是和越王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约定!

此时十里桃那边春日宴还未结束,有关春日宴上从不曾出席任何宴会的越王竟是毫无预兆的空降驾到,并亲自为楚云裳解围,甚至还放下身段邀请她和自己共同合作一曲,最后一起提前离开宴会的事情便也还没传开,懿都里的人便都只联想到之前楚云裳回京的时候,越王也是和她有过一点交集的事情。

这样一来,两件事串联起来,热爱八卦的人们立即得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结论:

大家都知道楚云裳今日是去参加春日宴了,而越王居然能屈尊乘坐她的马车,和她一起回来,那就证明越王百分百也是去了春日宴!

所以,这两个人肯定是在春日宴上发生了什么,这才真正认识了,并且约定好,每隔两天楚云裳去一趟越王府,和越王把酒共欢秉烛夜谈之类之类的……

至于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你侬我侬什么的,可能吗?

越王那等冷酷凶残的人,才不会看上楚云裳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吧。

就算越王真要看上什么女人,那也一定是会武的、彪悍的、能镇得住男人的、可以进行河东狮吼的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像楚云裳这样,柔弱无骨,清清冷冷,即便生了孩子也看起来是瘦瘦弱弱的,怎么可能会得越王的青眼。

人们下意识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想法给第一时间排除掉。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就他们两个回来了,其他去参加春日宴的人呢?

这时楚云裳已经进府去了,慕玖越也回了越王府,倒是无人能为这些八卦爱好者答疑解惑了。

越王府。

马车驶进府邸,慕玖越才被暗卫小心翼翼的扶着下车来,双脚不过刚落地,他面具下的眉就一皱,喉咙里陡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忍了一路,此时已经回来了,终于再忍不住,他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得本就染着片片梅红的素白衣襟,更加通红了。

身上原本略有些清淡的墨兰冷香,也终于是彻底的被血腥味给覆盖。

暗卫面具下的神容不变,依旧是绷着一张面瘫脸,像面部神经肌肉全都坏死了一样,根本不会做出除面瘫外的其余表情。见状也只语气略有些起伏:“王爷。”

显然是担心慕玖越的身体。

慕玖越抬手揩去唇边的血渍,修长的食指上顿时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饱满的血珠掩着指缝滑落。然他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扶我回房。”

“是。”

暗卫扶着他回了寝房。

半靠在床榻上,因寝房向来都是严禁暗卫之外的人出入,所以这里就没有外人,也更没有什么安插进来的内应,慕玖越脸上的面具便拿了下来。

便见那张向来都是泛着淡淡的苍白,鲜少会出现红润之色的脸容,此刻已然变得惨白之极,没有丝毫的血色,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走出一样,唇边余留着淡淡的血渍,白与红的交织,看起来格外的让人心惊。

若是此刻有女人在这里,甭管多大的年纪,上至八十岁下至三四岁,铁定都要被这样的病公子给全然吸引了目光,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慕玖越,不,此时摘下了面具的他,应当称之为九方长渊最为恰当。

九方长渊静靠在床榻上,眉头微蹙,显然病情发作,让他有些不太好受。

暗卫,也就是无影,伺候着他脱掉身上的衣服,给他净手净脸。便见那肤白如玉,完美的肌理是最能让女人发疯尖叫的好身材,从头到脚,无一不匀称、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健美。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还是那位于左胸心口之上,一个极其狰狞的伤口。

伤口周围遍布着种种奇怪诡异的符号,寻常人若是一眼望去,绝对会被瞬间摄住心神。这伤口看样子比起以前已经稍稍愈合了两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眼就能看见内里的心脏,生生惹人浑身发寒。

隔了这么久,尽管病情发作还是会吐血,但这伤口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也算是廖有慰藉。

无影给九方长渊擦净脸上身上的血迹后,便取来了上回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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