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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夜不归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风晚城的夜生活,也是开始了。

因为都知道昨夜花美人受惊过度,得将养个几天才能再次登台,因此夜不归里虽然客人还是很多,但没什么人嚷嚷着要见花美人了,显然都是在耐心的等选美最后一天花美人的重磅出场。

楚云裳看客人里也没谁闹的,正在三楼跟九方长渊看昨天的进账,就听底下突然传来一声乒乒乓乓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女人的惊叫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她瞬间抬头,和九方长渊对视了一眼。

出事了。

夜妈妈正在门口迎客,勾栏美人们也要么陪客人喝酒,要么在舞台上表演,三楼四楼里根本没什么人。

于是三楼里出来看的,就楚云裳和九方长渊两人。

他们往下一看。

这便见一楼大堂里,舞台之前设的座位间,有几张桌子已经被掀翻,酒水点心撒了一地,十分狼藉。不少勾栏美人正跟各自的客人躲得远远的,看那一片狼藉之上,几个人正在那里耍酒疯。

舞台角落里的乐师们停了演奏,因此,这发酒疯的人乱叫乱嚷的话,便让人听得很是清楚。

“……花美人呢?花美人呢!让花美人出来陪酒,否则老子继续砸!”

“连露个面都不敢,怕不是惊吓过度,根本就是不敢露面吧!还夜不归的花魁呢,我看啊,也不过如此!”

“赶紧叫花美人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把整个夜不归都给砸了!”

“对,对,砸了,砸了!”

几个人耍酒疯耍得厉害,掀了之前那几张桌子还不够,这吵吵嚷嚷间,又顺手掀了几张,将整个大堂给弄得更加狼藉混乱。

夜妈妈原本正呆在舞台后方的,听见动静,忙不迭出来一看,见竟是几个闹事的,当即眼底沉了沉,这便扬起花儿一样的笑容,从舞台后头走了过来。

依旧是娇嗲的语气,依旧是甩手帕的经典动作:“哎哟喂!三位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来和妈妈说说,看是哪里不合三位爷的胃口,说出来,妈妈给解决,保管让三位爷满意。”

见夜不归的鸨母出来了,那三个正耍酒疯的客人立即嚷嚷:“大爷要见花美人!赶紧让花美人出来陪酒!否则大爷不爽,走哪里砸哪里,让你夜不归生意做不下去!”

“花美人?”夜妈妈赔笑道,“花美人这两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呢,不能出来陪客,还请三位爷见谅,花美人过几天就能出来见客了,三位爷不要急嘛,体谅则个。”

夜妈妈说的是实话。

花雉夜里才刚滚了床单,正是得好生休养,跟无影腻歪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换上女装过来哄这些客人开心?

听了夜妈妈的话后,三个客人还是不高兴,继续嚷嚷:“不行!就得把花美人给我叫出来!老子就要花美人!我数十个数,花美人不出来,我就真的把夜不归给砸了!一……”

说完,“哗啦”一声,又一张桌子被掀了。

各种盘子茶盏摔了一地,让得围得远远的勾栏美人和其他客人们,当即离得更远了。

不过却没人离开,也没人跟着一起闹事。

因为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这压根就是过来砸场子找刺儿的,根本不是什么发酒疯。

能这样来找夜不归的茬,以招红袖的手段,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估摸着就是胭脂街上的哪家青楼,眼红夜不归的生意,这才使这样的绊子来恶心人。

不过不是说风晚城的胭脂街,是全大周里最和睦的烟花巷吗,怎么还有人整出这样的手段来?

或者说,这前来砸场子人背后的青楼,根本也是被当枪使的?

“二……”

随着第二个数被喊出,“哗啦”一声,又一张桌子被掀。

“三……”

又一张。

“四……”

这回却没桌子被掀了,因为楚老板已经走下来,一手按住桌面,没让人掀翻。

别看楚云裳身材纤瘦,手上好像没什么力道。但她单手按上桌面,那个正要仗着发酒疯掀桌子的客人,却是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居然都是没能将桌子给掀开。

有围观的客人立即笑出声来。

居然连个女人的力气都比不上,难不成还真的是喝多了?

听见隐隐约约的嘲笑声,那发酒疯的人本就涨红的脸,当即变得更红了,然后咬住牙,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掀桌子,可楚云裳那只看起来十分纤巧的手,却还是牢牢按在桌面上,不动如山。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人。

然后果然便是发现,这人是喝了酒,但绝对没喝醉,瞧那眼神清明的,比她研究一种新药方的时候还要清明。

对面的人怎样掀都掀不动桌子,那正喊着数的两个人,当即也是停了下来,看向楚云裳。

就见她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但此时,那双深秋湖泊一样冷寂又暗沉的眸中,隐约盈了那么一点笑意。

——她在笑什么?

两人正愣着,便见楚云裳突然松手,那正掀桌的人立即就要将桌子给朝楚云裳直接当头掀去,却被她反手一扶桌子,然后也是一掀——

“哗啦!”

这第四张桌子,还是被掀翻了,不过却不是对着楚云裳翻的,而是对着那个客人翻的。

于是一整桌的酒水点心,全撒在了那人身上,实木的桌子也砸上他的身体,将他砸得痛叫一声,跟桌子一起倒了。

状态提示:137 砸场子--第5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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