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仿佛走马灯上的画片儿一样,飞快的向前过着,惠善娶了媳妇以后,在年前的时候,惠凤也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全家这一年来办了好几场婚事,忙的是昏天黑地的,而作为待嫁闺女的惠雅,每日里头的忙碌更是不在话下。
整日里头绣嫁衣绣盖头,还有陪嫁要用的各色衣裳,惠雅都要一一过问的,至于说陪嫁用的家具物件,还有其他摆设,因为郑氏的身子已经恢复好了,还有宁真真的帮忙,倒是不用惠雅太过费心的。
钱景宸在惠善大婚那天跟惠雅聊了许久,之后的一个半月,他就真的踏上了去西北的征程。
惠雅提前收到了消息,趁着钱景宸出发之前又与他见了一面,把自己准备的皮衣、皮裤还有厚厚的鹿皮靴子,腌好晒干的肉干儿还有从翠姨那淘换来的上好的金疮药,加上亲自去玉泉寺求的平安符,都一股脑的送给了钱景宸,把钱景宸感动的不行。
惠雅手中捏着绣花针,将最后一点儿花样绣完了以后,便有些愣愣的望着窗外。如今已经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明日就是自己的生日和及笄礼了,及笄礼以后一个月便是大婚的时候,也不知道钱景宸在西北怎么样了,能不能赶回来。
惠雅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头微微的有些酸楚,前世今生,自己的未婚夫都是同一个人,且都出去打仗了。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是在婚前被小郑氏半哄半骗的去山中祈福,然后香消玉殒在那山崖之下,今生小郑氏再不是威胁,为什么心中还有着忐忑不安的感觉呢?
“小姐,小姐,好消息!”慎言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的喜色,“未来姑爷从边关送了平安信过来,说是及笄礼虽然参加不上了。但半个月之后,一准儿能到京城。”
香枝和桂枝的年纪都不小了,年前的时候,惠雅问过了她们的心思。将她们配给了府中的管事,如今已经不在惠雅身边伺候了,顶替她们位置的,便是惠雅一直看重的慎言和慎行两个。
等到惠雅出嫁的时候,慎言和慎行便是陪嫁的丫环。而香枝和桂枝还有她们的丈夫,会作为陪房一起随着惠雅嫁到鲁国公府去。从指挥使府小姐的丫环,到鲁国公府未来当家夫人的陪房,这样的际遇对于做奴婢的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钱景宸从边关发了信来?”惠雅听到这话,心中的喜悦止也止不住,半个月能回来的话,婚期就不会延误了。
“小姐,明天就是您的及笄礼了,这嫁妆和嫁衣都绣好了。你这时候也别绣花儿了,再试试明天的衣裳吧!”慎言看着惠雅心情极好的样子,拉着惠雅又把及笄礼上要穿的衣裳,要佩戴的首饰一一重新试了一遍,生怕有一丁点的不妥帖不恰当的地方。
转过天去,惠雅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头挖了出来,眼睛还没张开呢,便泡在了添加了精油和花瓣儿的浴桶里。细细的洗了头发身上,惠雅觉得自己浑身都香喷喷滑腻腻的了,这才被捞了出来。顺头发上妆换衣裳,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换好了衣裳,惠雅便在丫环的扶持下,往及笄礼的正厅走去了。
及笄礼对于每个女儿家来说。都是一辈子的大事儿,郑氏这个疼爱闺女的自然是不会让惠雅的及笄礼办得寒酸的。
这及笄礼的正宾,原本打算请鲁国公的世子夫人担当,毕竟是以后的婆母,如果由她来当正宾,隆重又显得两家亲近。鲁国公的世子夫人却推荐了更好的人选。大长公主。
如今惠雅已经是郡主了,算是半个皇家的人,而大长公主的乞巧花宴因为惠雅救驾的事儿,没有酿成大祸,心中一直觉得对惠雅有所亏欠,正好趁着及笄的功夫,来给惠雅撑场子。
有了大长公主当正宾,这样的配置可是数十年来在京中难得的高贵,毕竟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姐姐,平日里头谁家有什么喜事,能请到她登门已经是极为不易的,更何况还要充当正宾。
及笄礼的有司,是由月华来担当的,赞者则是安茹茵,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一个虽然声名不显,却也是个极好的姑娘。
惠雅总角采衣走到场地中央,一身小女孩儿的打扮,却丝毫不掩她的风采,唇红齿白眼神明亮,这丝毫不怯场的笑意盈盈的女孩儿,让在座的女眷们纷纷赞扬起来,道郑氏和鲁国公世子夫人好福气。
初加、二加、三加,礼数一道道的往后进行着,惠雅身着不同的衣裳,展示出来的风情竟也全然不同。
郑氏坐在席上,看着惠雅身着大袖礼衣,端庄大气,举止舒雅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惠雅从垂髫女童,一天天的长大,到如今已经成人的整个过程。自己的小女儿,已经长大了,再过一个月便要嫁出家门,想到这儿,郑氏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爹、娘,多谢二位含辛茹苦将女儿抚养长大,女儿拜谢了……”聆讯之时,惠雅身穿一身礼服,盈盈下拜,想到前世今生爹娘对自己的恩德,惠雅的眼睛濡湿一片,深深的伏在地上。
“好孩子……好孩子……!”看着一身礼服唇红齿白的惠雅跪拜在自己身前,郑氏原本就压抑不住的泪水纷纷滑落。
孩子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郑氏的心中被欣慰和不舍两种情绪狠狠撕扯着,颤抖着双手说着话,原本想好的词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欣慰的落泪,口中的话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雅儿,你以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