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和惠雅为了金玉斋的生意忙碌着,铺子里头的销量蒸蒸日上,一个月的收入抵得上原来半年的量,这可远远的超出了之前的预料,让郑氏母女俩高兴不已,郑氏心里头对于儿女婚嫁的后顾之忧也少了不少,身体也越发的好起来了。
就这么的过了三四个月,眼看着铺子的名头打出去了,销量稳定了,首饰图样也存下了不少,郑氏和惠雅也就把这事儿慢慢的放开来了,毕竟满掌柜的资历在那里,有一个明确的方向,满掌柜就能把铺子打理得极好的。
忙碌的夏天转眼就过去了,眼见着秋高气爽正是气候宜人心情也好的时候,赵府的主子们,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夫君,父亲那没事儿吧?”郑氏看着颇有些灰头土脸的赵二爷,眼见着他眉间拧起了一个大疙瘩,强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儿……”赵二爷的心情很低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对妻子怎么说。涉及到朝堂大事涉及到皇权之争,便是爹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三缄其口,自己又怎么能把这压力再加到身子刚刚好起来的郑氏身上?
当天晚上,赵二爷一直怀着沉重的心情直到入睡,就连郑氏的软语安慰、闺女惠雅特意端上来的他最爱的甜汤,也只能让他略微展颜。
躺在床上,赵二爷直直的望着床帐,眉头皱的紧紧的。
原来,赵二爷晚上的时候刚刚下衙回来吃了饭,就被赵老爷叫到了书房里头。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父子对话罢了,却没想到大哥和三弟也在,且父子几人都是一脸沉重的样子。
原来,作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赵老爷,因为京城里头发生的一件事故,在今天的朝会上,被御史弹劾了。原本被御史弹劾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哪个当官的没被御史弹劾过呢,但这事儿寸就寸在弹劾赵老爷的御史不是别人,是紧紧跟在安国公府肖家屁股后头的史御史。
“竟然是史御史!”赵二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史御史这人。在朝堂上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绝对代表了安国公府肖家的意思,而肖家是当今肖贵妃的母家,也是炙手可热的三皇子的外家,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说是能左右整个朝堂。却足以让朝堂上为之震颤。
“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家不是一向中立的么?”赵二爷官小不用上朝,又不像大哥和三弟一样跟爹爹在同一个衙门,获得消息迟钝了许多。
饶是这样,赵二爷也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不是秋天之寒,而是马上就要兴起的夺嫡带来的血雨腥风,让赵二爷身上忍不住发寒。
“唉,就是有人看不得你爹爹我中立啊!”赵老爷忍不住叹息一声。戎马一生的他耿直惯了,更是只愿意做个纯臣罢了,如今皇上身子不虞,皇子年纪也都大了,这夺嫡的风波越演越烈,恨不能将一切都卷进其中似的。
屋子里头一度陷入了沉默,这中立的处境有多难,赵二爷的心中明镜儿似的。如今的皇上虽然已有四十春秋,但由于早年间身子不好,子嗣并不算旺盛。成年的皇子只有五个,而其中继承大统呼声最高的,莫过于太子还有三皇子了。
如今成年的几个皇子中,太子是体弱多病的钱皇后所生。虽然为嫡为长,却因为皇上宠信安国公府出身的肖贵妃,对太子也是不冷不热的,因此地位并不算稳固。
而钱皇后虽然名为皇后,也是出身于名声煊赫的鲁国公府,却因为鲁国公府里头只有她亲哥哥一个男丁、只剩下她侄儿一根独苗。人丁萧条得厉害,且自己总是体弱多病的,因此总是被肖贵妃压上一头不得喘息。
二皇子是皇上潜邸时候的侧妃所生,侧妃早已经去了多年,娘家也早已经没有了全是,而二皇子自己又不是个聪明伶俐的,因此并没有什么竞争力,不过是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三皇子是肖贵妃所出,因为皇上对肖贵妃宠爱长盛不衰,而肖贵妃出身的安国公府位高权重,因此朝堂上也很是有一部分人支持着废除太子,让三皇子当太子的。这群人上蹿下跳的闹腾着,权势威压、金钱拉拢、官位引诱,无所不用其极,这回赵老爷被弹劾的事儿,也是他们闹腾出来的。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低等嫔妃所生,虽然娘亲还在,却声明不显,也没有得力的外家支援,因此夺嫡的呼声并不大。
有了三皇子跟太子打擂台,这朝堂上便泾渭分明的分出了派别来,分别是以鲁国公府钱家为首的太子派,以安国公府肖家为首的三皇子派,还有一大票没有站队的中间派。
若是单论两个国公府的势力,鲁国公府与安国公府名声上不相上下,但实力上鲁国公府却是逊了安国公府不止一筹。
鲁国公府一脉相传,每一代就只有一个儿子,到了鲁国公世子这辈儿虽然生出了三个儿子来,老大和老二却相继没了,只剩下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老三还活着,却总是今天这事儿明天那事儿的三病七灾的不断。
国公府都是以战功起家的,偌大的国公府没有男丁,就仿佛空有好弓却没有箭矢一样,就算架子再大,没有能够掌兵权的男丁,也是枉然。
而安国公府却是截然不同的局面,安国公府特别能生,安国公那辈儿就有八个男丁,到了下头每个男丁还能生出好几个男孩儿来,树大分枝,这安国公府的嫡系小辈儿,男丁都有数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