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是理国公府二夫人白氏四十大寿,这一天,菊花破例没有懒床,早早的起了身,到前面去陪父母吃早饭。
崔氏见女儿起得这么早,不觉笑道:“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你这妮子竟也勤快起来了?”
菊花咳了一声,说:“我今儿约了宁姐姐去买胭脂,所以起得早些,免得宁姐姐等我。”
崔氏不疑有他,嘱咐说:“待会儿出去多穿点儿,手炉也别忘了带,都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虽说京城比咱们北方暖和,毕竟节气到了,大意不得的。”
一边说着,一边儿吩咐小葵,去给小姐挑一件最厚的大毛衣裳,再把手炉里的炭加上,还有马车里的炭盆儿先笼着了,省的一会儿乍上车冷……
菊花忙止住她说:“娘,一会儿宁姐姐来接我,我坐她的车子去就好了,炭盆就不必了。”
崔氏听了,又絮叨说:“你到了外面要多留个心眼儿,人家是丞相的千金,怎会没由来的结交你这小吏的女儿,八成是看着咱们跟皇后娘娘的关系,想借你的力量去巴结皇后娘娘呢,你可得小心些,莫要被人给利用了……。”
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顿饭的功夫,直到菊花吃饱了,要回去梳妆了,才住了嘴!
菊花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梳妆了,又把给白氏准备的贺礼悄悄的藏在了自己的怀中,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只带小葵一个人出了门,往大门外去了。
到了门外,宁淮秀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菊花,宁淮秀心花怒放,今儿想达到她的目的,菊花是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儿,穆皇后的性情她了解,所以,只要菊花在她手中,不怕穆皇后不乖乖受死!
菊花上车后,从怀里拿出一只锦盒,递到了宁淮秀的面前,说:“宁姐姐,你帮我看一下,我给白夫人准备的贺礼是不是寒酸了一点儿,要是寒酸的话,咱们就先别去理国公府了,你陪我到珍宝阁再去选一件。”
宁淮秀打开锦盒,见里面盛着一只珊瑚的手串,红艳艳的,很是好看,饶是她自幼生在富贵之乡,见到此物,也觉得是件难得的好东西!
“不用再买了,这件就极好了,便是理国公府富可敌国,见到此物也轻怠不了的!”
宁淮秀嘴上说着,心里却道,即便是你拿了一件不堪的腌臜之物,我也断不会让你耽搁时间去买别的物什的,因为时间她都算计好了,不容许出一点差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在想找到完美的杀死莫皇后的机会,就难了……
“那我就放心了!”
菊花拍了拍胸脯,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马车咕噜着,不久便行到了理国公府,此刻理国公府虽然已经大开中门,迎接来宾,宁淮秀的马车直接便行到了府门前,菊花透过玻璃窗抬眸望去,就见理国公府颇为宣阔的大门,府门两侧挑起了大红灯笼,金匾上也挂起了红绸,显得一派喜庆。一众两排的门房小厮皆穿着簇新的青布棉衣裳,玄色裤子,腰间扎着藏青汗巾垂首恭敬站在两侧。
但因宁淮秀是女眷,不便在大门出入,故而有小厮引着宁府的车夫,将宁淮秀的马车引进了专门接待女眷的侧门儿,早在宁府驾驶进府前街时便有人往里头报了信,故此,当宁淮秀带着菊花下车时,早有跟他们平辈儿的大房少夫人穆采菲迎了出来,特意来接待了她们。
菲儿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她穿着件桃红色牡丹掐银锦绣广袖棉袄,领口和襟边儿镶着火狐的毛,下头是一条素白镶桃红澜边的月华裙,腰间束着条石榴红绣紫蓝色缠枝牡丹的腰封,束腰下缀着碧玉环佩压裙,头上绾着的流云髻,插着红宝石累丝蝴蝶金步摇,步摇在两颈边垂下赤金缠丝流苏来,挂着两颗拇指大小水滴形的红宝石。
未曾带耳坠,那两串流苏红宝石却恰落在颈窝间,随风摆动,一下下撩拨着她白皙优美的颈项,当真是平添妩媚风情。看起来既有少女的清纯灵动,又有少妇的妩媚动人,连宁淮秀这种阅人无数的人都给看呆了!
这个狐狸精,简直跟她姐姐是一个摸子里出来的,等她收拾了莫皇后,接着就得把她也收拾了,不然,万一皇上将来想借着这小狐狸精怀念旧人,她岂不是得被呕死?
打定了主意,她一扫心头的戾气,笑盈盈的上前道:“大将军夫人好,我们前来给二夫人拜寿的,不知现在来的是不是有点儿早?”
大房的大少夫人杨氏在五个月前的那场地震中被砸死了,家里的几个小姐都在为母亲守孝中,不便出来参加宴会,二房的莫子离又没有妻室,因此来的年轻小姐和年轻媳妇们,都是菲儿一个人接待的。
听闻理国公府的老夫人极为看重这个二媳妇,因为二老爷自幼身子弱,一生都没有出仕,二夫人白氏作为武清伯府的嫡千金,这辈子嫁了这么个男人,连个诰命都没捞到,做白身做了一辈子之久。
每每年节,老夫人带着大媳妇和长孙媳妇进宫去朝贺请安时,都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拖累了媳妇,因此,白氏的四十寿诞,老夫人特意弄得排场大了些,京城勋贵之家的女眷,差不多都给了帖子,就是想好好的热闹热闹,补偿二媳妇一下。
“宁小姐好,沈……小姐好!”
菲儿看到菊花时,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来,不会,菲儿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家既然已经来了,她便马上调节了自己的情绪,热情的跟她们相互见了礼,把她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