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昨夜还风清月朗,早起时,天上竟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采薇起床后,收拾了一下,就带上朝云坐着马车离开了秦王府,直奔珍宝阁。
到了那,却见霍渊已经到了,正踱步在珍宝阁一楼的柜台外,审视的的看着摆在里面的东西。
珍宝阁的一楼主要是针对的顾客是中产阶级女子,靠背面的柜台,卖的是金银首饰,其中也有不少镶宝石的,但都不是很昂贵的宝石,所镶的宝石个头不大,金饰品的个头也不大;东面的柜台,买的是玉石、玛瑙、犀角、带帽之类饰物;西面的柜台,专门卖些便宜的饰物,如头绳、绒花、还有木头、竹子刻的发簪、手镯等,似乎是专门针对中产阶级以下的顾客。
采薇到时,霍渊已经基本上把一楼的货物看完,价钱也被他估算得*不离十。见到采薇,霍渊清润的笑起来:“早啊!”
采薇不好意思的一笑:“霍大哥更早,原本是该我先到的。”
董管家已经候在这里了,见到采薇,殷勤的迎了过来,道:“小姐,咱们在到楼上瞧瞧?”
采薇也正有此意,一楼卖的都是些寻常的玩意儿,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来了,一定看不上眼儿,二楼想必能有不少精品,否则这珍宝阁也配不上京城第二大银楼的名头!
到了二楼,果然没有让采薇失望,二楼不愧为精品区,无论从装修,还是服务来看,都比一楼高不止一个档次。一楼的柜台和座椅家具什么的,都是榆木的,而二楼的家具和柜台则是酸枝木打制,而且做工也明显精致许多,至于柜台里摆放的首饰,更是与一楼的那些首饰有着天壤之别。
一件件巧夺天工的首饰,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珠宝,将采薇晃得眼花缭乱,就连一向挑剔的霍渊也情不自禁的点头赞许。
董管家不无得意的说:“我家夫人和小姐所佩戴的首饰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工匠打制出来的,许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也专门在咱们珍宝阁定制首饰,珍宝斋虽然没有匠心楼名气大,若论起师父的手艺,绝对不比匠心楼的师父手艺差,只是咱们的货物不及匠心楼的高档罢了。”
“不过,咱们也是很有几件压店的好东西的。”
说着,身子一侧,闪进了柜台里,从柜台下一个小秘柜子里拿出一只双层的雕刻彩绘紫檀木首饰盒来,放在了柜台上,一层一层的打开,里头装的是珍宝阁的两套镇店的首饰,因为太过贵重,未曾摆在柜台上,轻易也不肯示人的!
“小姐瞧瞧,这套翡翠的头面,就是宫里的娘娘戴着,也配得起了。”
董管家点着第一层的一套水头极好的翡翠介绍说。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套极好的翡翠,通体翠绿,一丝杂质都没有,不过样式略显老套些,看来是给中老年的贵妇们预备的。
“还有这套紫罗兰玉的头面,昨儿武昌候新娶的夫人来瞧过了,一眼就相中了,可惜嫌贵,没舍得买。”
原来是杜婉清相中的首饰,采薇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是一套十八件的玉石首饰,都是用深深浅浅的紫玉做成,有皇家紫、蓝紫、红紫、粉紫、罗兰紫,不管哪种颜色,玉质都属上乘,雕工更是精美。
采薇捡起一支雕刻莲花的流苏凤头钗,端详了一下,不觉为玉雕工匠的手艺折服了。
“这套首饰也是咱们珍宝阁的师父雕出来的吗?”
“回姑娘的话,正是,像这样的细雕工匠,咱们匠心楼共有三位呢!”
霍渊的眼睛落在那五个一排的玉梳上,沉声道:“论手艺,确实比匠心楼略强些!”
采薇笑着打趣:“怎么?嫉妒了?想挖人?”
霍渊一本正经的说:“确实想挖,但这珍宝阁的新东家忒厉害了,我不敢!”
珍宝斋的冯掌柜陪着笑说:“霍公子真会开玩笑,您匠心阁的工匠不知比我们珍宝阁的强多少倍呢,又怎么会看上我们的人呢,呵呵……”
珍宝阁全靠这几位大师傅巧夺天工的手艺才能有今天的地位,要是大师傅被人挖走了,珍宝阁还能开得下去吗?开不下去了,他这风光体面的掌柜自然就该滚回家去吃自己了,所以,即便是霍渊随意开一个挖人的玩笑,冯掌柜也紧张得如临大敌,比采薇还要害怕。
采薇看完了二楼的首饰,又见了珍宝阁的几位大师傅,觉得很满意,便开始跟董管家商量收购珍宝阁的具体事宜。
董管家很是谨慎,因为自家的主子有求于人,所以他不敢托大,而且主子早有命令,只要能哄着这位姑奶奶高兴,不把昨日的事儿给捅到皇上哪去,价钱多让些也是可以的。
“呵呵,小姐,您看,这铺子光铺面就值二万余两,加上上下两层的东西,总共七万两绰绰有余,不过,我家公子说过,只要小姐应承下昨日之事,价钱上,让小姐些也是使得的。”
采薇说:“昨天的事儿见到了不止我一个,就算我不说,保不齐别人就不说出去。”
董管家说:“那些人,季公子和其他几位公子自会料理,不劳小姐费神,小姐只要答应下来,咱们就可以商量价钱了。”
这会儿,董管家的心是颤抖的,生怕采薇给出一个低得离谱的价格,虽然不管开什么价,他都得认了,但如果卖的价格过低,保不齐公子就把火气撒到他的头上了。
因此,在看到采薇低头思索的时候,董管家心里不停的念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