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叩响,看到张寒时出现在门口,房间内,正和手下人谈话的叶大少马上停下,他起身,就朝张寒时迎了上去——
“你醒了,时时?”
张寒时点头,看叶初静精神还好,但眼底有些血丝,身上的衣服也俨然是昨天的,看来确实是一整晚都在外面忙碌,他忍不住就说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面目英俊的男人低笑出声,连眉眼都弯了起来,他飞快地轻啄了一下张寒时的唇瓣,然后回头对王硕与刘虎等人吩咐道:“都先出去吧。”
一群叶家保镖纷纷应是,动作十分训练有素,他们很快依次走出房间,临了还不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房门。
此时房间里只剩叶初静和他两人,张寒时放松下来。对叶大少昨天的行为,张寒时能明白他的动机,又难免有些余怒未消,如果是过去,他肯定又要为此与叶初静大吵一架,现在张寒时却明白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有些话还是要摊开来说才好。
“叶初静,我不喜欢昨天那样。下次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决定前,能不能先考虑下我的感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要你学会尊重别人很难,但至少在做决定前换位思考下,想一想如果是你,别人将你蒙在鼓里,给你下药,你会不会高兴?”
依照张寒时对他的了解,叶大少何止会不高兴,只怕那个人休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张寒时态度平静,语气不疾不徐地讲道理。他太懂得叶初静,深知这男人披着温柔似水的外皮,内里根本是个唯我独尊的暴君。从过去到现在,除了张寒时,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于如此在他面前叫板。
张寒时话出口,叶初静原本带笑的表情便微微凝滞,他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会儿,英俊的脸有一半被阴影笼罩,看样子似乎真在认真思考反省。片刻之后,他抱住张寒时,亲亲他的额头,叹声道:“对不起,时时。你不要生气,我下次……不会再那样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大少演技一流,一时间,连张寒时也无法确定他是发自肺腑抑或只是随口敷衍。推开了他,张寒时正色道:“下不为例。”
叶初静漆黑的眼睛定定望着他,少顷,才听他应声道:“嗯,下不为例。”
事情说开,两人一起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用张寒时再问,叶初静牵着他的手,便主动将昨天那次袭击以及之后调查得到的结果一一告知。
“两名枪手的身份目前已经确定,他们都是受雇佣的职业杀手。至于谁雇了他们,这两人并不清楚,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不过一行都有一行的规矩,他们不知道,不代表介绍这笔买卖给他们的中介人也不知道,我们找到了那位掮客,从他口里挖出了一个人名。”
叶大少语气轻描淡写,张寒时却知,要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查出这么多信息,绝对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在叶初静交代调查经过的时候,张寒时安安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更没急着发表什么意见,一直到叶大少提到了人名,张寒时才有些激动难捺,追问道:“查到是谁了么?”
他身边,叶初静微微颔首,然后大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并不急着回答,“时时,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让邢飞他们在查的那个离岸账户?”
张寒时愣了愣,随即点头,他当然记得。
“现在看来,无论那个账户,还是之后买凶将吴铮亮灭口的幕后主使,加上昨天的事,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张寒时惊讶地张张口,却没发出声来。他心里一阵阵激动,又有些惶恐,照叶初静话中的意思,从四年前到四年后,所有的事,这一连串的阴谋,竟都是同一人所为!那么究竟是谁,对他和他的母亲如此深仇大恨,非要把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
叶初静没有让他等太久,他搂住他的肩膀,又在他脸颊及唇上安抚似的轻吻了两下,才谨慎问道:“时时,你对赵培贤这名字是否有印象?”
从小到大,张寒时记性都很好,而对于叶初静提到的这个人名,他搜肠刮肚,脑海里却毫无印象。
“没有,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答得非常确定。
叶初静拍拍他,又问:“那么琴姨呢?时时,你再好好想一想,琴姨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对方的名字?”
张寒时摇头,“不,我妈她若是跟我提起过,我更加不可能忘记。”说着,他看向叶初静,双眸如太阳照射下的泉水,清澈又明亮,“叶初静,你别瞒我,告诉我这人究竟是谁?他和我妈又有什么关系?是他害了我妈对不对?”
见他情绪激动起来,叶初静赶紧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叹息道:“时时,你别急。这事说来话长,听我慢慢跟你讲好不好?”
做了几次深呼吸,张寒时总算恢复镇定,见状,叶大少才放心,他开始将事情向张寒时娓娓道来。
赵培贤今年已年届五十,表面上他是个规行矩步、踏实本分的商人,他的另一重身份,却是某位道上大佬的东床快婿。而说起他这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就不得不提到他的妻子高千芸,这个高千芸,正是潜龙市高家上一任家主高耀祖的女儿,排行第二。
“高耀祖一共育有四个子女,他的大儿子多年前已在某次社团火并中不慎身亡,剩下二女儿、三女儿和最宠爱的小儿子。”说到这里,叶初静看了眼张寒时,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