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妹即使再仁慈,亦得死个明白……”

梁文敬微一皱眉,我眼睛瞥向别处,他怎么能听不出我话里有话。

榻尾的“天逸荷”金色的大花在烛光里闪着透明的光泽,只是看的时间长了,眼睛亦会有些眼晕。

我看了半晌,转开眼,兀自躺下,背对梁文敬,闭目不再言语。

方才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并不舒服,可是?君问臣,臣不得不答。

被衾动了动,梁文敬已侧身拢住我的肩膀,轻轻将我扳转过來面向他。

脸上隐隐感到梁文敬热热的呼吸,我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良久,听到梁文敬的嗤笑声:“朕,只不过问问,这就生气了!”

我懒懒睁开双眸,烛火将梁文敬的影子映在榻前,逆着光,只看见他半侧隐进黑暗的脸庞,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亮。

我仔细端详了他半晌,这才微微一笑:“皇兄,臣妹自來到宫中,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梁文敬眉峰微挑:“此话怎讲!”

“皇兄,自古三皇五帝,坐享齐人之福,皇兄后宫佳丽沒有三千,三十是超了……”

听我说到此,梁文敬的眉毛一跳,脸色渐渐黯下來。

我装作沒看见,随手拉了一下被衾盖住自己,边继续道:“臣妹以为,皇兄仪表堂堂,贵为天子,后宫嫔妃哪个不是视皇兄为天,对皇兄百般迁就邀宠,只是,皇兄,可否想到,嫔妃如此多,大梁的天子,臣妹的皇兄却只有一个……所谓僧多粥少,,这个比喻不恰当,却是实情,嫔妃本就为争宠水火不容,如今加上臣妹,皇兄可不是害苦了臣妹吗?”

瞥了一眼脸色越來越难看的梁文敬,我不再言语,转过身翩然睡去。

霍太医治好了我的眼疾,自是想救出长孙鹭眉。

加上梁文敬有旨“但凭长公主处置”,我便答应了霍太医。

梁文敬早就知晓霍太医是西车族国相女儿的夫婿,长孙鹭眉便是西车族的后裔,他沒有赐死长孙鹭眉,只是将其打入冷宫;又由我将霍太医囚禁却不闻不问,想必是有什么想法。

我决定放过长孙鹭眉,不过是顺水做个人情。

棠梨宫里:“宫外寻药草而归”的霍太医听我饶恕了长孙鹭眉,老泪纵横:“但凡长公主有差遣,微臣在所不惜……”

我听后,温言道:“霍太医德高望重,本宫着实敬佩,如此说,倒是言重了!”

我示意喜儿给霍太医看座,又摒退所有人,这才说道:“霍太医,本宫确有一事想问一下霍太医,那就是关于皇后娘娘……”

几日后,霍太医告老还乡,冷宫里的长孙鹭眉被废为庶人,逐出宫门。

当我來到冷宫告诉长孙鹭眉这些的时候,长孙鹭眉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圣旨,嘴唇哆嗦了半天,终是颓然倒在地上,两眼呆滞,再无一丝生气。

“出宫后,忘记你的前半生,好好活着,这辈子能活着出宫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的福气……”

冬天快來到的时候,梁文敬亦越來越忙于朝政。

杜兰偶尔捎进宫中的书信除了说说秋秋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我在宫内所不知道的前朝事情。

大梁与柔然结盟已是定局,临近的高昌国得到消息后亦是草木皆兵,邻近小国的客商來往虽然频繁,但是较之前还是少了不少。

康靖王西南边境的平叛已近收尾,收服西南小国无数,大梁在西南的边境迅速向西和向南扩大,直接对高昌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状态提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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