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自己还活在梦中,自欺欺人罢了。

如此一想,惆怅顿生,母亲的仇尚且未报,如今凭空多了如此的话題,看來,自己在宫中,更得小心了。

内心之前虽是对良美人并无深刻的印象,但是,因为与吕昭仪一起被禁足,想來是和吕昭仪一起的,吕昭仪对自己敌意不浅,这个良美人恐怕亦不会对自己好到哪儿去,不然,梁文敬不可能让她们一起禁足。

心下慨叹,皇兄,你一意孤行,自认不让我受委屈,让我得到无上的荣宠,却不知暗里已为我招惹了多少的埋怨和敌意,这次的事情,可谓一箭三雕,除掉菏贵嫔肚里的孩子,嫁祸于良美人,又让自己受到牵连。

难怪连临死前良美人都说过深宫如黑水潭,遍体凉意顿生,这些女人,被嫉妒折磨得真是发疯了,。

我从榻上霍然起來,令烟翠更衣,烟翠惊讶地看着我:“公主,如此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太后那里!”我淡淡道:“今日之事,太后怕是早等不及了!”

烟翠飞快替我更衣,披上厚厚的白色狐毛披风,往太后宫中走去。

果然,刚到太后宫中,太后跟前的侍女福福身道:“太后等待长公主多时了!”

随侍女进得太后宫中。

这是第一次独自一人进得这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宫中。

慈宁宫自太祖时就在,后來历经几朝太后,到现在的太后,经过几番修缮,比之前的慈宁宫大了一倍不止。

进得里面,雕梁画柱,无处不透着威严。

侍女引我进得太后的寝宫,太后郭宜正半倚在榻上,凤眼微闭,旁边一个侍女正为其轻轻捶着肩膀。

我恭敬跪下:“皇儿卿卿拜见太后,愿太后万寿金安!”

太后睁开眼睛,看看我,示意侍女扶她起來,方才淡淡道:“皇儿平身!”

我起身站立一旁。

太后先是接过侍女递过的茶,轻轻啜了口,这才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哀家都听说了!”

我恭谨道:“是卿卿思虑不周,让菏贵嫔受到惊吓!”

太后看向我的眸子里闪过不易觉察的机芒,淡淡道:“说起來,此事也不怪你,这个良美人,确实莽撞了!”

我垂眸附和道:“太后所言极是,此番让菏贵嫔受到了惊吓,又惊动了太后,卿卿着实心里不安,如今良美人已去,卿卿特來向太后领罚!”

太后只管低头拨着手里热茶,片刻抬眼淡道:“此事,长公主自然是要担责的!”

她放下手里的茶盏,面容肃然:“此番赏梅长公主虽是好意,但是此事关系到宫中子嗣,若是菏贵嫔肚子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良美人即便死千次都不足以顶罪,如今一去,倒是便宜了她!”

提起良美人,太后鼻子微哼一声,微眯的凤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仿佛这个良美人是个什么不吉祥的物事一般。

我站在那里,良久沉默后,太后对我闲闲道:“自敬儿将金宝赐予长公主后,哀家认为长公主能效仿皇后,担此重任;却不知今日发生如此大祸;之前长公主对有孕的菏贵嫔爱护有加,如今怎么反而大意起來!”

太后句句带刺,暗里藏刀;先是认为我不如皇后,导致发生“大祸”,而一切责任都是自己的“大意”,听后,禁不住要抚掌称赞,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我忍不住跪下,悔恨道:“太后教训得是,卿卿甘愿受罚!”

余光里闪过太后的眼中细碎的光芒,她片刻叹道:“起來吧!哀家老了,管不得这些闲事,长公主回宫后仔细思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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