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众人告别后,梅落等人在容嫔的暗示下快速地出了咸福宫。
要出宫,同样是要从顺贞门出去。
出了咸福宫,走在巷道里,梅落站住了脚。
“我们这次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似乎还该跟两位娘娘道个别。”
墨兰看梅落目光往右边看,便疑惑地道:“两位娘娘?这边除了令皇贵妃娘娘还有谁啊?”
梅落微笑:“皇后虽然去世了,可是她倒底是皇后,而且这不是还没满一周年吗?自我进宫后,跟这位皇后娘娘几乎是做对头的多,如今她死了,咱们好歹去祭拜下,从此别过了。”
锦心点头同意:“还有令皇贵妃,她五月才诞育了十七阿哥,如今刚刚满一百多天。”
“是啊,我在这里也多承她看顾许多,虽然是因为他的托付,但总是有个人情在那里。走前见一面也是应该的。”梅落点头微笑着道。
一行人转往右边,先向永寿宫去。
令妃刚刚才送了乾隆上朝,此时还没有关宫门,听说梅落来了,笑着迎了上来。她额头上还扎着抹额,一袭银红撒花百蝶穿花裙衬的她更加面色灿烂如霞,由于最近坐月子吃的好不运动,明显的有些发福,下巴上也多了一层脂肪,更加显得富态。
“本宫都知道了,昨儿皇上已经同意了你离开皇宫,难为你心里惦记着,临走时还来看望本宫。”
令妃请梅落坐下,拿帕子按了按略微有些发红的眼角,叹息道:“五阿哥去了,皇后娘娘死了,如今你也要离开了,这深宫里的老人越来越少了,也再不复当初的热闹了。
唉!你这一去,从此天高海阔再也不用受诸般多的规矩束缚,从此自由了。我们这些人却是永远地守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着死水一潭的生活,想起来还真是嫉妒你呢!
说来本宫还真是好奇,这世间许多的人都想着要往皇宫里来,唯独你却是从一开始就想离开。
若是你在这宫里过的艰难想要出去也还罢了,偏偏又不是,而且你的生活还比许多的嫔妃要好的多,怎么就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出去呢?你告诉本宫一句实在话,这皇宫就真的不让你留恋吗?”
梅落微微地笑:“娘娘您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这宫里虽然富丽繁华,可是这方天空太小了。若是他在我也还能忍受,可是他却不在了,那我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每天睁眼看见这里的一花一草,到处都有他的足迹,这是一种煎熬,让我无法忍受。”
“是啊,本宫也知道五阿哥一去,你受到的打击不轻,离开这里或许才是最好的安排。这大概也是当初五阿哥料到的,所以才在那个时候请求皇上。
昨晚上皇上来看小十七的时候就叹气说,他其实还是希望你能留下的,只是前有慎嫔的哀恳,后有五阿哥的请求,皇上才不得不答应了。”
梅落眉头动了动,微笑了。
乾隆不愿她离开的目的她自然清楚,大半还是为了她的医术。也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个,才在留下的这半年内做了很多药丸,并且在昨天乾隆为军队将士的外伤愁眉不展时全部献上,然后在乾隆大喜之时乘机讨要出宫的旨意,只是她没明白告诉乾埋天就走。
她更怕夜长梦多,才在今天一大早就准备出宫,因为这个时候乾隆正在金殿上上朝,处理国家大事,无瑕分心她的事。自古君心难测,这要是等乾隆下了朝,说不定就会生变。
告别了令妃,梅落又顺道去翊坤宫里拜了一拜,虽然皇后已经不在,但是意思到了就行。
手上有乾隆的旨意,又有令皇贵妃派人相送,梅落四人顺利地出了顺贞门,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后,幺儿问往哪里去。
“去喀尔沁草原!”
歪着头略想了下,梅落拍板。
其他人都觉得诧异,墨兰问为什么不按照原定计划前往江南。
“谁都知道我是江南人,若是有心人想要找我或是有其他什么念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宫墙,梅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锦心眉头一皱:“主子你的意思是?”
梅落微笑:“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众人心中有些明白了,幺儿一抖缰绳,驾着马车飞快地往城门跑去。
天色渐明,街上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就在他们的身后,几个半遮半掩的人悄悄地跟着,在看见他们马上就要出了紫禁城时,忽然做了个拦截的手势。
随着这手势,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然就起了暗潮,十几名灰色衣服的人将手伸向了腰间,然后齐齐惊呆了——腰里的东西不见了!
高高的屋顶上,一个长衣飘飘的人手里握着一团白色的东西,扣在戏剧脸谱下的眼眸泛着冷冷的光芒。
他看着下面那些因为失了东西慌作一团的人,冷笑了下。再看到那辆马车顺利出了城门后,才把手一扬,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扔了下去。
大街上的行人忽然就被一张柔韧的网状物给兜住了,都大吃了一惊。那几个人更是吓得一激灵。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要动她,那是我的人!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了!”站在屋顶的长衣男子霸气冷酷地说完,一个纵身就飘然而去。
“头,这个人好熟悉的感觉。”一个男人仰头看着那脸谱男子离开,忽然觉得身影很熟悉。
“别胡说八道!”这个领队的头领其实早已发觉了,只是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