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缩在角落,强忍住害怕和愤怒,抱着原大郎的手做娇羞状低声道:“我从未和这么多男人同处一室,我都快是你的人了,能不能要他们先下去。”
原大郎摸着萍儿柔滑的纤纤玉手,笑道:“娘子且忍一忍,今晚他们要喝我们的喜酒呢。”
萍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去街上的骡马店另雇一辆马车吧,我是你的人了,只给你一个人看,旁人瞧着,我不自在。”
那原大郎回首看去,见五个酒肉朋友皆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盯着自己的“娘子”猛看,那炙热如烈火般的目光似乎要把萍儿的衣服都点燃烧光了,顿时嫉妒和独占欲都上来,果然将这群狐朋狗友赶下去,寻了间骡马店另雇了马车跟在后面。
乘着停车的间隙,萍儿拨开窗户往外看去,马车正好行到了宰牛巷的巷口,猛然想起八月十六那晚宵禁,她和菜籽儿还有哥哥木勤送包子铺朱老板,还有对面猪肉铺的刘凤姐回家的事情来!
对了!刘凤姐和朱老板是认识我的!他们也是七梅庵的香客,能在那么晚连夜送热包子给那群孤儿,应该是善良热心肠的好人,恰好他们也知道我的相貌和身份,应该不会被原大郎哄骗敷衍了去。
马车继续前行,萍儿借口憋闷,要原大郎打开了窗户,一边和他虚与委蛇、假意欲拒还迎,拖延时间,一边透过窗户,偷偷看着街景,当马车即将行到刘凤姐猪肉铺门口时,萍儿猛地推开了原大郎,也不顾马车还在行驶,咬牙从车辕子上跳下来,狠狠摔在青石板路上,手和脸被碎石擦出一道道血口子,头发散乱,很是吓人,她落地时扭伤了脚踝,便一瘸一拐的连拖带爬往猪肉铺而去,还哭叫道:“凤姐救我!”
原大郎忙命车夫停车,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来追萍儿,后面跟着的狐朋狗友也纷纷下车围过来。这动静闹的颇大,对面包子铺活计徐枫见了,本能的要出手帮助那个叫救命的女子,可是见原大郎跳下马车,顿时退缩了:原管事经常找凤鸣院的麻烦,徐枫不好对母亲的心腹陪房做什么,就找了借口,把原管事的独生儿子原大郎揍了个半死,所以这原大郎是认识徐枫的,如果徐枫出手相救,无疑会暴露身份,连带着庆丰帝白龙鱼服都可能被识破!试想这世上能有谁会把小霸王徐枫当做店小二使唤啊!
在少女小鲤的惊愕和失望中,徐枫撒腿跑回店面,将曹核从一群中老年妇女的“魔掌”中解救了出来,低声说道:“那个人认识我,外头就交给你了。”
萍儿趔趄着朝着猪肉铺跑去,恰好此时摊前的肉快要卖完了,凤姐去了后院去搬最后一扇猪肉,不在铺面里,肉铺前面站着几个等候割肉的主顾,都是平民百姓,朗朗乾坤之下,还是有些正义感的,见萍儿可怜,便想上去护着,那些主顾正待出手相救,原大郎穷凶极恶的一把抓住萍儿的头发往后拖,还顺手狠狠甩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贱妇!我花了聘礼把你娶回来当老婆,你还却一心想着跟着老相好私奔!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一听这话,客人们伸出去的手顿时缩回去了,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女人和孩子属于“私产”和附属品,打得骂得,甚至当做货物一样买卖,丈夫用拳脚教训妻子儿女太平常不过。当一个男人对女人当街施暴,若是陌生人,倒有些人会出手相助,但若是妻子儿女,袖手旁观的就多了,因为那是人家的“家事”,丈夫打妻子,只要不是往死了打,一般不会上前劝架,因为打的是男人自己的“所有物”嘛!这属于别人的私事!不好管的!
更何况原大郎也说了,起因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与人私奔,被丈夫捉了现行,这种贱女人打死都活该呢。于是宰牛巷的行人们均由刚开始时候的义愤填膺,改成木然的袖手旁观看热闹了——各位看官,莫要怨行人冷漠,其实时间过去千年,到了现代社会,类似的情形在我大吃货帝国依然在发生,只是看客不同而已。
“不!不是的!”头皮被扯的生疼,萍儿不得不扬起脖子双手向后护握住头发,哭叫道:“各位好心人,我和这个畜生一点关系都没有,男未娶,女未嫁,是这畜生强行把我绑了,想把我拖到城外行那无耻之事!求求你们救救我啊!”
萍儿哭得凄惨,一时行人有些动容了,原管事又扇了萍儿一耳光,骂道:“贱妇!被我抓到现形了还想狡辩!做出这等丑事,害得我头顶戴绿帽丢人,我今日要打死你这个贱妇!”
两个重重的耳光下去,萍儿双颊红肿,头晕目眩,耳朵炸雷似的开始耳鸣起来,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原大郎就是要打的她闭嘴,好掩人耳目把人拖到马车出城去。他抬腿一脚往半昏迷的萍儿嘴上踢过去的时候,呼的一声从正前面飞来一大扇红白相间的猪肉,将原大郎当场砸了个仰倒!
原来是刘凤姐从后院搬了一扇猪肉到了案铺,见一个男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殴打一个弱女子,虽围观的人太多,她没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在义愤之下,救人要紧,她是个性烈入火的人,当即抛起案板上的猪肉朝着原大郎扔去!此时原大郎后面跟着的五个狐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