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这些人也太能乱点鸳鸯谱了吧!论辈分,我是他表姨;论身份,我是他老师!尊师重道难道是摆设吗?你们瞎想什么!沈今竹在往京城的马车上就起这个念头,所以很配合的和王阁老天南地北一顿神侃,从不冷场,还乘机做了一比大买卖,反正她也晓得,在那种情况之下,王阁老基本不会拒绝的。并且可以表示她所图非常明确——就是当商人赚钱而已,什么政治、什么朝局、和太子绯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入皇宫,她虽为太傅,却不能和群臣一起去奉天殿见景隆帝,而是被宫人另行迎接到储秀宫,这就是提醒她性别女的事实。她首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太傅。
如果有那么一个世界,许多门槛不是因为性别而设该有多好,就不会像自己这样,无论立下什么功劳,都因性别的原因,被粗暴的拦在权力的大门外。女人也是人,也有智慧、品行和行动力,她被
禁止出入的场所应该只有男厕所才对……
沈今竹坐在轿子上做着不现实的白日梦,心有所思:无论是书本,还是世俗,都要求女人服从遵守这种规则,女人不得干政,可是如果规则本身就是错的呢?海上还传谣说女人上海船是大不吉,会遇到风浪翻船的,我沈今竹乘坐的船只遇到风浪无数,不照样平安到港口了嘛。
正思忖着,轿子已经抬到储秀宫门口了,沈今竹下了轿子,先被宫女们伺候沐浴更衣,换下了陪同太子参加仪式的男式蟒袍和皂靴,穿上了大红缂丝十样锦妆花褙子、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织锦裙子、宝相花云头高底鞋。
宫嬷嬷举着梳子问道:“沈小姐想梳个什么头?”
“啊?”沈今竹这一月被叫惯了“沈太傅”,这句“沈小姐”太陌生了,她对镜笑道:“我平日就罩个发网,充当男儿打扮,很少用首饰。嬷嬷瞧着办吧,梳个简单点的,免得让皇后娘娘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