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萨轻轻掀开自己营帐的帐幕,一片软糯的清香便传入他的鼻尖,他的浴盆里从来不会放什么鲜花,那是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
她的存在为这个宽大而简洁的营帐带来了多许的暖意,都说一个人生活的地方代表了他的内心,苏萨的房间从来都是如此,虽然所有调度品的用料式样都是上上乘的,却好似一个毫无生气的坟墓。
营帐中的两个房间中间隔开了一个帐幕,暗蓝色的帐幕后面雪月还在休息吗?
苏萨没有去往那静谧的莲池庭院,那是因为他听到了沟旬的话,他不敢将雪月留在他不在的地方。
苏萨走进那暗蓝色的帐幕之后,便见雪月紧闭眼眸,蜷缩着身体侧卧甜睡的好似一个婴孩一样。
他轻轻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美妙如画的五官,白皙如瓷的肌肤,在背后柔软散开的漆黑长发,还有半攒着的小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并且温软柔和...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淡紫色睡莲。
然而这个少女的内心也存在她的坚强,甚至是固执,这柔弱中的坚强是非常吸引他的,也更加让他想要守护她。
苏萨幽蓝色的眼瞳温柔一晃,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的轻柔而宠腻。然后他轻声对她说:“你会怪我吗?我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才可以让你开心?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作我的新娘。你喜欢红色的喜服,还是白色的纱裙?”
那甜睡的少女并无反应,只是淡粉色的双唇揭彩强砂极了,令苏萨浅浅一笑,却又心疼不已。
就在这单纯无垢的面容下隐藏着深深的伤痛,那胸口的伤疤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而造成的呢。
“我希望你可以开心。”
只有在她昏睡的时候,苏萨才可以独诉衷肠,他太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感情隐藏自己的软弱,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习惯了。
“雪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用你的缓痛术,也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身旁。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情...我”
苏萨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无法想象。
苏萨凝视了她良久之后,便感到身上的寒气开始攀升着,这意味着毒发就要开始了,所以他行出了雪月所在的房间,就在他的议事厅的一个皮椅之上打坐调节气息,将‘俞天’的灵力循环于体内,抵抗蝎毒的发作。这过程一直都是极为痛苦的,即便是习惯受伤的他也感觉到了难忍的痛楚,如果是常人的话早已在毒发中发狂了。
这一晚他将自己的灵力提升到力所能及的高度,这令修炼不全的‘俞天’的承受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所以令他的胸口溶烧一般的疼痛,身体却是寒冷非常,口中涌出一片又一片的鲜血,永无止境的咳出鲜血,脸色也变得煞白,眼角开始发青,然而他没有停止对‘俞天’的要求,也绝对不会停止对自身的挑战。如果沟旬所说的‘劫数’为真的话,他需要变得更强!
火炉中的柴火发出劈啪的声响,千雪月就在他的身旁,这一种温暖让他的修炼突破了另外一个环节,在一个时辰之后,他将那一片血迹擦试干净,将布满鲜血的布锦藏好,便回到了雪月的身边,然后躺在她的身旁,却并未将她拥入怀中。因为他的体温太凉,比冰窖还要凉,他不愿意惊醒身边的少女,只是看着她小巧的脸庞微微一笑,便闭上了眼睛,很快沉入了昏朦之中。就在意识缓然飘荡的时候,他发现在她的身边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许多年他都未睡过一个好觉,今日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呢。
然而沟旬的预言也充斥着他的不安,他倒是希望那女人是一个骗子,然而冷静而想...或许并非是这样。
雪月的指尖触碰到极度的冰凉,这让她的背脊打了一个冷颤猛然睁开了眼睛,便见一个漂亮至极的睡颜侧卧在自己的身旁。
雪月的心中一颤,这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发青的眼角,薄唇...还有隐隐的血腥气味都意味着刚刚发生过一场盛宴!然而她错过了!
还好,她可以听到心脏规则的跳动。
雪月的手指触碰到苏萨的脸颊,然后凝望着他黑色的前发,形状完美的双眉,睫毛的阴影,高挺的鼻梁,还有掠夺自己的双唇,在他睡着的时候无法想象那凶狠而专制的模样,对...就像他的某一个笑颜,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少年,并且是一个眉峰微蹙的忧郁少年。
到底他在噩梦之中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知道你是认真的。”
雪月轻喃着,将她的双臂环抱着苏萨的身体,她想起在西郡莫思堡的那个夜晚,她的体温可以抚平他眉心的褶皱么?
雪月搂住了他坚硬的腰身,将小脸埋入他的胸口,她的心脏开始狂跳了起来,因为她所爱的男人的存在而狂跳了起来。
“我爱你...苏萨...。”
即便在某些时候他是残忍的,专制而霸道的,然而她也无法停止对他的爱情。
“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日你不再需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有多自卑,有多害怕,不敢去相信我们是可以拥有永远的。
雪月收紧了她的双臂,想将她心中的爱意融入其中,然后她的身体四周冉冉升起了淡紫色的光芒,这光芒环绕着苏萨的身体,掠过他的脸庞,就在那光芒抚过他的眉心之时,他眉心的褶皱似乎消失了,他心脏的跳动也更加的缓慢了下来。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