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抱着一袋子食物,走到了曾经来过的静谧庭院。她坐在了莲花池边,将消瘦的手指划入了水中。
深绿色的莲叶漂浮在水面,在那之间是一轮明月,那月亮的光芒格外耀眼,雪月的手微微一动,便泛起银白色的涟漪。
这缓缓散开的光芒像极了贝丽卡银白色的微卷长发。
雪月深深叹了一口气。
自己就那么逃跑了,语无伦次的逃到了这个地方。因为她害怕眼泪会掉落下来。
胸口好像被堵住了一样,那一片酸楚不断的涌上,盛不住的眼泪还是从小巧的下巴低落到了裙摆上。
眼泪滑落的地方有些rela,这是在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划伤。
“哈哈...”
雪月干笑了几声,沙哑的嗓音真是难听啊。
这不是更好吗。
烧烂的胸口和破了相的脸。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奢望。
“你这么丑陋!”
“我也渴望过!”
“未怜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
雪月想起了与苏萨的对话,他始终都认为自己是丑陋的。
“千雪月,你又...胡思乱想了。”
雪月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然后她干脆转过身子,向那莲池之中看去,张大眼睛,擦拭着眼泪,仔细去端详自己的那张脸。
白皙的脸庞,漆黑的眼瞳,长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唇角微微上翘的,精致的双唇,尖尖的下巴。犹如黑色绸缎一般的长发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曾经雪月是如此鼓励自己的,起码她的脸蛋长得还不错,也有人称赞过她为绝世美女,所以有时候她也会忘记自己的伤疤。
雪月的手指触碰到了衣裙的纽扣,那纽扣是用粉色的芙蓉石雕刻而成的莲花形状。
她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一身全新的,淡紫色的衣裳。就连内裙,亵裤都被换过了。雪月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猜得到是谁帮她换上的。因为在军营里只有一个人看到过她的伤疤。
心脏再一次的收紧,强烈的痛楚,自卑和绝望感涌上心头。
然后她解开了自己的纽扣,露出了一点伤疤。
白色的皮肤上暗红色的烧伤是多么刺眼啊。
“你可真难看。”雪月的声音有些发颤。
再解开一颗纽扣,双手的颤抖让她折腾了一番。
一点点的伤疤变成了凹凸不平的一片伤疤。
“好大的一片,真难看。”
雪月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就像大蟒的蛇皮一样。这手感和丑陋的纹样令她自己都不能习惯。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吗。”
雪月自言自语着眼中发狠,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倒影,然后又把扣子系上。
“...好了。”
雪月深呼吸了一声,要将自己的眸光从水面移开的时候,她面前的水面忽然扭曲了一下。
然后,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令她陌生的倒影。
“..!”
雪月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然后又不禁好奇,往那水面看去。
这是一个小女孩,一头黑色长发别着两朵淡紫色的绢花,身穿一袭淡紫色衣裙的,皮肤白皙的女孩。
大概年纪在十岁左右吗?
大大的眼睛,长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嘴唇,下巴...。
“这是我吗...?”
雪月看着那小女孩的倒影,那小女孩在说话。
“你是谁?你说你喜欢剑,所以我带着剑来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过我可以把剑借给你玩。所以你要和我说话,好吗?”
小女孩好像不是在向雪月说话。她好像是在一个人练习说话。
“好啦,就这么说。这次他不会不理我的。”
小女孩冲着水面咧嘴一笑,这笑颜清纯甜美,她的声音也如林中的小鸟一般动听。
就好像雪月喊破嗓子之前的声音。
“这是我...”
雪月想起了自己的梦境,每一次的梦境之中她都是一个小女孩,她总是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好像黑色影子一般的人,那是个半长黑发的男孩。
幼时的她喜欢那个男孩,虽然他们没有说过几句话。然后那个男孩自杀了,坐在树下,将自己钉在了树干上。
“呜...”
眼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雪月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的泪水。
虽然她没有看清那个男孩的模样,但是她感觉得到,她对那个男孩的感觉,像极了她对一个男人的感受。
为什么...?
晚宴的广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兵将门不是被属下抬回了营帐,就是向苏萨行礼告退,搂着乌西舞女去释放yu。大战过后的男人们都血气方刚,看来今晚那些女人们要被折腾一番了。
哈里曼被他的一个副将抬回了营帐,嘴里还喃喃地说着这二十数年的战役,每一个死去的人,每一个活下来的人,包括曾经的女武神惜蓝王后。
方才哈里曼拉过苏萨,对他说,在他的心中拜凌的王后永远都是为了巴洛特大王浴血奋战的樊惜蓝,而不是拥有漠域第一美貌的绮怜。
苏萨只是笑笑,在哈里曼继续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之前,把他交给了他的一个腹心副将。
“王子殿下,布利安告退了。感谢您收我为徒,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苏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布利安和许多男人一样,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乌西女人,躬身向苏萨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苏萨浅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