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浑身酸痛。雪月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却一动都不能动。身体的四周有些冷,让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她想要张开眼瞳,却因为眼睑的沉重,渐渐的再次坠入了梦中。
马蹄声,厮杀声,风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喘息声传入她的耳朵。
她紧紧抱住那个男人的腰间,男人的背脊在僵硬的颤抖,不断的喀血声让她的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刺痛。
所以她在胸口聚力,让自己淡色的灵力环绕在那男人身体的四周,只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你”
她看得出苏萨的劳累和憔悴,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却还在逞强,想要拒绝她的帮助。可是她怎么可能不帮他呢,她不愿意看到他难受。
为什么?
因为他救过自己,因为他是拜凌的将领,因为他可以带着自己找到莹月么?
不...好像都不是。
雪月蹙起了眉头,这胸口的抽动和温热代表了什么?她一直不愿意去直视的感情。
的确,他是一个令人战栗的恶魔。然而在她的面前,却有时是那么的温柔,虽然只是一瞬,竟然他也会笑,虽然只是一次。
他总是那么的神秘,不让人窥探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坚强,为了自己的国度。
忽然她意识到,这一种感情与她对那在林中死去的少年抱有的感情是多么的想象啊。
此时,一双蓝色的眼眸浮现在她的眼前,还是那么的冷,阴郁,沉默。
漆黑的长发散开在他的背后,完美的脸庞毫无血色。
一身深色的衣服。
“苏萨...”
雪月伸出右手,伸向苏萨的身影问道:“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们没能抓到曼达,让她死了。对不起...”
苏萨凝视着她的眼瞳,然后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你受了苦。”
“不”
雪月摇了摇头,除了眼眶的ela以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萨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脸颊,轻声说:“对于疼痛,我已经习惯了。从今以后,你永远都不许帮我。...我不需要。”
“可是”
雪月欲言又止,又见他伏下眼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不过,它...让我很痛苦...很痛苦。其实我也是人,有血有肉。只是在我的士兵面前,在子民面前,我必须要做他们的战神。”
隐藏在长长睫毛下的蓝色双瞳好似在微微的颤抖,然后他紧锁眉头,随着身体的僵硬,猛然咳出了鲜血,一次又一次,好似要将体内的血液都吐出来一般的咳着,没有血色的脸庞也开始发青。
“你怎么了!!”
雪月急忙一步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那肩膀向下一坠,苏萨跪倒在地上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大粒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
然后他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没...关系...我死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雪月眼前的是一个被钉在树干上的,被鲜血打湿的,少年的身影,与眼前痛苦不堪的黑发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雪月不知道为何会想起了他。那死去的少年是谁?她始终没有看清那少年的容貌。
雪月忽然害怕了,她害怕苏萨还是会死,就如那个少年一样!
然后她惧怕的事情发生了。
苏萨的身体一歪,好像断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雪月得浑身好像被惊雷击中,她晃动着苏萨的肩膀,让他的头颅上下颤动,然而它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那睡颜没有他以往的冷漠和阴郁,却竟然是安详而平和的。
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苏萨!!”雪月唤着他的名字,颤抖的手指放在他的鼻尖下面,没有任何的呼吸,心脏也没有鼓动。
“苏萨...!!”
雪月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前是看不清的模糊,心脏的跳动让她的胸腔被压迫的难受极了,泪水令脸上的伤口有些灼痛。
“苏萨...”雪月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苏萨的身影,她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双腿的软糯让她扶住了床头。
“是梦......?”
雪月坐在了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企图让自己镇静下来,回想着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骑在苏萨的背后,然后脖子跟被人轻轻一碰...。
腾!的一下,雪月再一次从床上站了起来,定了定神,便有些腿脚不稳的跑出了营帐。
她听到了不远处喧闹的声音,她倾听着那声音,那不是战争的声音,那是人们的笑声和欢快的音乐,那是酒宴,隐约可闻有人在向苏萨和哈里曼老将军敬酒,赞美他们的赫赫战功。
那么...是拜凌胜利了?苏萨还活着。
心跳稍为平缓了些许,她朝着那音乐传来的地方走去。
天空是暗黛色的,在那上好绸缎般平滑的夜空中繁星闪烁。
不知道自己睡了几日了?兰德,贝丽卡他们怎么样了?
雪月加快了脚步。四周的营帐没有几个人,和那宴会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她的面前晃动而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瘦小的少女,手中提着装满清水的水桶艰难的行走着。
“兰妮...!”
雪月小跑了过去,伸出手帮她提起了木桶,身体虚弱得不行,但是也不能让这么小的女孩一个人搬运这么沉重的水桶啊。
兰妮好像沉浸在思绪之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