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城老泪横流,萧瑶的心也软了下来。
“爹,这并不怪你。”
提到母亲,她有些黯然。
“怎能不怪我?当初我没能照顾好你,如今,却是没有能力照顾你。后宫并非净土,你在宫中生活得一定十分艰难。你本应该在我的丞相府过着养尊处优的二小姐生活,可是现在却……哎……”
想必,她在宫中经历的一切,萧战城也有所耳闻。看得出,萧战城懊悔的情感是真挚的。
在萧瑶的记忆中,母亲并没有与萧战城有过任何接触,怎的堂堂东楚丞相,会这般待母亲不同?
所有的疑问还未问出,欧阳穆已经进来了。
萧战城也是一肚子的话未说出口,被欧阳穆骤然打断,眼中的不悦十分明显。
“我说怎的仪式过后见不到萧丞相,原来是在这里和女儿叙旧。”
“三王爷,我已经十年未见我的女儿,如今有机会可以见上一面,应该不为过吧。”
欧阳穆笑着坐下:“丞相何出此言,想见女儿,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不过是担心,瑶儿今日是以宫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若与丞相走得太近,恐怕会落人话柄,这对瑶儿是不利的。”
萧战城的眼珠转动,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心虚。
他只是太急于见到萧瑶,所以才忘了考虑这一点。家人子未经允许,私自进入猎场,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他想见萧瑶,本身就给她带来了祸端。
“哦,呵呵,三王爷所言极是,这件事,是老夫考虑不周,是老夫太过鲁莽了。”
欧阳穆自然地执起萧瑶的手腕,萧战城刚刚缓和的神情明显一滞。
“不过,既然萧丞相也在这里,瑶儿,那天,你不是说,有事要同萧丞相说吗?现在,你可以详细说说你的意思了。”
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萧瑶总觉得,欧阳穆和萧战城之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火焰在燃烧着。
萧战城轻咳一声,轻柔着声音问道:“瑶儿,是什么事?”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萧瑶的嘴巴张了张,话已经到了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瑶儿?”欧阳穆提醒,攥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在你父亲的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之后恐怕再也没有合适的时机了。”
对上萧战城困惑的目光,萧瑶摇头:“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庄妃娘娘最近在宫中有诸多不顺,想必想要联合父亲的势力,来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所以此番我去求她带我来猎场,她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让我随行。”
萧战城蹙眉:“庄妃?呵呵,她想得倒轻巧!”
萧战城的态度,让萧瑶身形一怔。
身旁的欧阳穆也冷笑起来:“如你这般说,她现在还真的是强弩之末走投无路了。就算我不除她,她断了蓟太傅的财路,蓟太傅也不会放过她的。这样的人,丞相帮她便是自寻死路。瑶儿,等我这次安排你与皇上见面之后,便没有她什么事了。做了宫嫔,庄妃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你尽管做好你的一宫之主便是。”
一宫之主。
能够脱离绮绣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
萧瑶应了一声,若有似无地扫过两人的面容。
手心,不禁渗出一层薄汗。
萧战城不舍地看了萧瑶一眼,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我先离开了。瑶儿,有什么事定要在家书里回了,只要父亲在宫外一天,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萧瑶也站起身,“是,多谢父亲。”
萧战城再看一眼欧阳穆落在萧瑶手腕上的手,只得暂且出去。哪怕知道,任何一封家书,都会经过欧阳穆的眼,他还是这样嘱咐了。
对萧瑶这孩子,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亏欠。
也正因为如此,他为了萧瑶,可以付出一切。
在帷帐落下的一瞬间,大手忽然揽住萧瑶的腰身,将她生生拽到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由于重心不稳,她整个人都倒在了欧阳穆的腿上。萧瑶娇呼一声,坠入他的温柔之中。
欧阳穆一只手环住她纤弱的背部,另一只手则始终抓着她的手腕。她的身子微微后仰,而欧阳穆的上身也随之前倾。若非他强大的臂力,两人此时恐怕早就倒在熊皮铺就的软榻之上了。
“不听话。”
这是欧阳穆的对她中肯的评价。
松开她的手腕,他自然地捧起她的后脑,就像小的时候生病哭闹时,他一夜一夜地将她抱在怀中哄她睡觉一般。
“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恐怕有心之人早就过来抓人了。这么想萧丞相,你直接告诉我便是,我总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磁性,呼吸如同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就像一波又一波潮水,直荡漾得她的心底也跟着波涛汹涌起来。
“呵,我与你说,你就会安排我们见面吗?十年之久,哪怕只是一墙之隔,你也不曾让我们相见。”
“我都是为了你好。”欧阳穆温柔地解释:“与你父亲过多接触,只会让你的感情过于泛滥。他是想让你安稳地做一个府中的小姐,可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吗?与其与他培养出过多的感情,到时割舍不断,还不如留在我身边做一个冷血的复仇者。湘国的未来,都是要靠着你的。”
欧阳穆这话说得不错。
若她如寻常孩子那般长大,或许,早已经忘却了国仇家恨。
她立誓为父母报仇,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