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听得心头一跳,随即浑身热了起来,却是愤怒的火焰。
越是愤怒,越是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涂老弟和老黄的对手,没有惊动他们,偷偷地躲在院子里等袁盘回来。涂老弟和老黄在房间里厮混,从白天到黑暗,竟一刻不停。初时,刘念还有些尴尬,到后来,已经能老僧入定般云淡风轻。
等了两日一夜,始终不见袁盘回来。老黄和涂老弟也不着急,一会儿颠鸾倒凤,一会儿窃窃私语,到刘念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出去碰碰运气时,袁盘回来了。
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刘念的熟人。
袁盘一进门,涂老弟和老黄就穿戴整齐地出来了。
涂老弟看到袁盘身后的人,吃吃地笑起来:“到底还是袁院主的面子大,请到不弃谷主这样的贵客。”
袭明淡然地扫了他一眼。
袁盘道:“不弃屋重归二十五屋,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
老黄见袭明一脸高傲,心中不悦,冷笑道:“只怕人家心里只有二十五屋,没有十二门!”
袭明开口道:“当年你们将玄玄门和黄尊门合并成了玄黄院,浑天门和龙吟门又改成了浑天院和龙吟院,才让十六门少了四个。剩下的十二门又与你们有何干系?”
老黄脸色一变道:“至少我们还是魔修,可不像你,道非道,魔非魔,也不知炼了个什么东西?”
袭明道:“我师父本就是一个习道散修,是你们非要将我们划入二十五屋的。”
说来,他们是真冤。当年,袭明和他的师父不过是海外散修,因为擅长炼制,被二十五屋的人盯上了。正好他们中有一屋的魔修死了,就死皮赖脸地找他们顶上,硬将他们的门派从不弃岛改成了不弃屋。这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地跑来骚扰他们,威胁利诱地让他们炼制法宝灵器。袭明的师父因为分心太过,以至于修为停滞不前寿终正寝。袭明汲取教训,找了个机会从海外跑了回来,建立不弃谷,在魔修和道修中左右逢源,才慢慢地站稳脚跟。
因此,虽然他嘴上说对道修、魔修一视同仁,心里还是倾向于道修的,这也是他愿意出手救下沥青的原因。只是沥青竟然是那样的人,却是他当时未能预料的。
袁盘见双方说僵,打了个哈哈道:“不论过去如何,如今我们同坐一条船,理当同舟共济。”
老黄不服,还想说几句,被涂老弟拉住了。
袁盘道:“魔盟大会在即,涂老弟、黄老哥、袭明兄,不如走吧。”
老黄见他先喊自己才叫袭明,口气又明显对自己更加热络,总算顺了气,拉着涂老弟跟在他后面。袭明落在最后,还刻意留了一段距离,显然不欲与他们为伍。
刘念看着袭明的背影,心情激动又矛盾。激动的是,袭明是他师父,也是他唯一可以求援的人。有他相助,救靳重焰的把握就大了许多。矛盾的是,袭明竟然是二十五屋的人,看样子,还与袁盘交情匪浅。他一向不喜欢靳重焰,又不知自己和袁盘等人在他心中孰轻孰重,万一自己贸贸然相认,反倒送羊入虎口,却是大大的不妙。自己落在他手里倒也罢了,还断送了救靳重焰的机会。
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眼见着袭明等人就要靠近海滩,一咬牙,打算冒险一试,就见袁盘突然从前面退到了后面,对袭明说:“袭明兄,你应承我的事应当不会变卦吧。”
袭明面无表情地说:“你更该担心你自己。”
袁盘哈哈一笑道:“袭明兄放心,我袁盘一向说一不二。”
袭明淡然道:“你担心我是反复小人?”
袁盘刚想说不是,就听他又说:“对你这样的人,我有时候的确会出尔反尔。”
袁盘脸色一变,袭明又道:“不过这次不会。”
袁盘道:“这次是三院、十二门、二十五屋共同的盛事,袭明兄当然会与我们共襄盛举了。”
袭明冷笑道:“不,我只是赌不起。”
袁盘正色道:“袭明兄放心,只要你……”
“袁院主,大家都在等你。”涂老弟见他拉着袭明说悄悄话,心中老大不爽,立即出言打断。
袁盘冲着袭明苦笑一声,应了一声,大步迎向涂老弟。
袭明又被丢在后面落了单,可听到两人对话的刘念却不敢再冒险一赌,只好继续跟着他们见机行事。
此时海滩与刘念上次看到的又是两般景。
那些灵宝法器都已经被收了起来,所有人站得泾渭分明,身边竖着一杆旗子,上面写个各门各派的名字。刘念一眼望去,就看到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海鲨门”海大川、“三色门”岳崇飞,还有“落霞屋”、“聚财屋”、“凤仙门”等各种各样的旗子。
袁盘等人一到,喧哗的海滩就慢慢地静了下来。
袁盘笑道:“多谢各位赏脸参加魔盟大会。我换了一副脸孔,成了个小白脸道修,十分担心诸位认脸不认人,不给面子。”
其他人哄堂大笑。
有人戏谑道:“袁院主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那聚财屋的守财奴守了一辈子的财,至今都没有娶上媳妇儿,只怕看得两眼发直,口水直流了吧?”
一个声音尖叫:“混账!你爷爷也是你胡言乱语得的?还不滚到你爷爷跟前来磕三个响头!”
先前那人讥嘲地念起打油诗来:“守财奴,守财奴。整日数钱摸屁股,自给自足没幸福。”
顿时两个人从两处跃起,在空中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