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明道:“今日比试,我要改赌注。”
摩云老祖眼皮一翻,有气无力地问:“你要赌什么?”
“赌人。”
摩云老祖内心一阵羞涩,弯起双腿,斜靠着靠垫,羞答答地问道:“赌谁?”
袭明瞄了眼牟天启:“他。”
摩云老祖眨了眨眼睛:“谁?”
袭明道:“你老眼昏花吗?”
摩云老祖气得面皮抖了又抖。轮年纪,他比袭明还小上几十岁,奈何筑基太迟,未来的悠长岁月都要顶着现在这张老脸,不像袭明,一直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他贪婪地望了几眼:“你的赌注是谁?”
袭明提起八哥晃了晃。
摩云老祖十分不满意:“我要它做什么?”
“煎炒烹炸,随你便。”
八哥不敢置信地尖叫道:“袭明,你竟敢这样对我?!”
摩云老祖突然满意了:“好吧,赌什么?你又有什么稀罕的物件要我辨认吗?哈哈哈,来来来,正好我也有……”
“不。”袭明道,“这次换别的。”
摩云老祖道:“换什么?”
“不用任何法器,比斗拳脚。”
摩云老祖呆呆的:“什么?比斗拳脚?”大家都修了仙了,打斗也请高大文明上档次一点好吗?还有谁像凡夫俗子一样比斗拳脚啊!
袭明道:“你修炼之前,是个武师吧?”
这么久远的往事,摩云老祖本人都有些记不清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心里酸酸甜甜的,有些复杂:“你,你是想让着我吗?”明知道自己曾经是武师,还要和自己比斗拳脚,分明是放水。难道,他看那只死鸟刚才数落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想要将它送给自己出气吗?
他越想越甜,从轿子上一跃而下,来到空地中间,羞涩地说:“好,那就比斗拳脚吧!”
袭明将八哥塞到刘念怀里,不管它唧唧歪歪地抱怨,慢慢地走到老祖面前,微微一笑。
老祖难得看到他给自己好脸,心情一阵激动,暗道:他对我笑了,对我笑了……喜悦的心情还未散去,面门已经挨了一拳,不等反应过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被袭明高高举起,重重地抛下。
他身上的皮肉伤可忽略不计,心上的伤却血流成河。他看了面无表情的袭明一眼,猛然站起来,朝他冲了过去。几百年前的拳法哪里还记得住,完全就是毫无章法地乱打。
袭明轻轻松松地避过,逮着他的领子,狠狠地揍了一顿,将人彻底揍趴下。
老祖张嘴吐出一颗牙,抬头幽怨地看着他。
“认输了吗?”袭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祖慢慢地爬起来,清醒地认识到对方选择拳脚可能就是想打自己一顿。他沉默了会儿道:“你要老四做什么?”
袭明道:“挑粪刷马桶。”
老祖知道他不会说真话,疲倦地摆摆手:“拿去拿去。”
牟天启被二师兄推了一把,满脸不甘地走出来,路过老祖时,摆出一脸的不舍与恋慕。
老祖看也不看,背对着袭明道:“下个月不比了。”
“嗯。”袭明一脸的无所谓。
“……下下个月也不比了。”
袭明懒得理他,拿出木盘。
老祖怕他真的一走了之,顶着张又红又肿的脸追了几步:“我,我我们下下下个月再比!”
木盘飞远了,也不知听到没有。
回到不弃谷,牟天启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被下了禁制,丢给了沥青和刘念。袭明知道刘念豆腐嘴豆腐心,让沥青和八哥主审。换做平时得到这样一份差事,八哥一定高兴得飞起来,此时却蔫蔫的,独自飞到静室屋顶发呆。
袭明脸色不好看:“那就交给你们吧。”甩袖回房,一点劝慰的意思也没有。
沥青问刘念发生了什么事,刘念简要地说了。
沥青叹了口气,看向八哥的眼神竟有几分同命相连的怜惜。
沥青将牟天启带入柴房,关了门窗,就点了一根蜡烛。天色渐晚,房内昏暗,倒有几分审讯室的模样。
刘念问他:“怎样才能将噬魂炉中的魂魄放出来?”
牟天启将怨毒藏在心底,低声回答:“噬魂炉会啃噬魂魄,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刘念道:“我听到炉子里的鬼魂还在。”
牟天启道:“我在里面放了一颗回音石,可能收录了鬼魂被吞噬前的声音……啊!”
沥青收回血淋淋的柴刀,低头看着他大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温和地说:“你头一次来不弃谷,大概不知道规矩,我们只喜欢听我们喜欢听的,无关紧要的话听多了,心情不好脾气就不好。”
牟天启狞笑道:“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等爷爷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沥青看了刘念一眼,在他心里,这个人优柔寡断,还有点胆小怕事,怕他拖后腿。
原本的刘念也见不惯这样的事,后来带着靳重焰上通天宫,一路上遇的多了,慢慢地明白了修真界的规则比俗世更加残酷,为了活下去,更为了保护靳重焰,只能强迫自己适应。就算他仍是不忍心下手,看着旁人动手也不会太心软。
沥青道:“你说得也是,未免你逃出去,先废了你的修为才好。”
牟天启这才惊慌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沥青入不弃谷才半年多,学的都是皮毛,哪里能够废掉一个人的修为。
牟天启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