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天气晴朗,南关的太阳一直隐藏在云层之后,并没有京城或者西北大营的透亮,气候原因,总是很闷热,今儿可算是有些凉风,叶诗诗坐在椰树下看书,清风吹动她的衣摆,撩拨在肌肤上,传来冰凉冰凉的触感,周围的树影婆娑,在身后沙沙沙响成一片。
一泓在旁边静静的看了好久,不想打扰了她的安静,因为下面催的紧,不得已走上前去,躬身行礼。
“夫人。”
叶诗诗一回神,眼睛从书上挪下来,看向一泓。一泓对上她清澈的眸子,有些挪不开眼睛,只能简答道。
“两位元帅来了别庄。”
叶诗诗的眼睛有些直,但只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书,从椅子上起身,边走边问道。
“何时到的?”
一泓跟在身后,紧答道:“刚到没一会。”
叶诗诗进到屋里来,正面就见到两位很久不见的长辈,还是一样的威严,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对面扑过来,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她施施然上前两步行礼。
“见过大伯,父亲。”
大伯开口笑道:“不必这么多礼,我们也是早就到了这里,随便些就好。”
叶诗诗淡笑一声,起身,并没有多话。看着两个元帅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两人是有目的而来。
“诗诗到了南关可还习惯?”
叶诗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直着背脊,恭敬的答道。(
“刚到几日也不太习惯,现在好很多,谢大伯关心。”
大伯爽朗的笑了笑道:“还真是不如年轻人了,我与你父亲走南闯北大半辈子,还是没办法适应南方的气候。”
叶诗诗跟着笑了笑,找不出这两人说话的重点。又是寒暄了一阵子,叶诗诗才慢慢从话中感觉到异样的气氛,直到父亲问出一句话。
“诗诗可知道,易儿带兵之后可还在意我北冥府的安危?”
叶诗诗着实没想到父亲会问出这么直接的话来,难道这三人已经摊牌了?她明白,北冥易想独立,他不会站在任何一方,只要关乎到他自己的利益,他收放自如。
叶诗诗隐藏住自己的心惊肉跳,笑道:“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七将军毕竟是北冥府的七少爷,与北冥府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又什么会不在意北冥府的安危?”
父亲点点头,但是叶诗诗明白,他的点头只是敷衍。大伯又问了些话,紧接着说了些别的,都有敲打之意,意思就是让叶诗诗心里明白,北冥易现在仍是北冥府内部的一份子,如果他的做法过分,北冥府绝对不会手软。
叶诗诗终于确定,他们三人是摊牌了,北冥易已经彻底与北冥府对立,但是迫于外界的干扰,这件事秘而不宣罢了。
送走两位元帅之后,叶诗诗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疼,有些呼吸困难,正巧一泓经过这里,赶紧过来扶住她。
“夫人可好?”
叶诗诗揉了揉额头,声音有些虚弱:“无事,可能是有些中暑,扶我回去。”
一泓慢慢将叶诗诗扶进屋里,安顿在床上,动作很轻柔,像是担心碰碎一丝一毫。
叶诗诗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像是马上要睡着一般,一泓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睛里闪过很多光芒,终于一转头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
听到关门声,叶诗诗才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呆滞,直直的看着正前方。
心里想着很多事情,都是关于北冥易。
他到了南关表面上很被动,很委屈,受到整个镇南军的排挤,甚至战事都连连失利,却没想到是他的计谋,一步步将南蛮引进了国门,打到了宋军门口,朝廷利用计谋逼迫宋军归降,他就将计就计,将整个宋军收到自己麾下,并且将自己独立出来,立场不明朗,谁都会趋之若鹜的争抢他,虽说到了风口浪尖,却安全的很,在他的立场不明确之时,谁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汗毛,这就是北冥易,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北冥易。
叶诗诗这一觉睡的很是心惊肉跳,极不安稳,眉头一紧一松,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下起了雨,院子里静悄悄的,全是雨打芭蕉的声音,更衬托出四周的静谧,本是安静的气氛,忽然闯进马车刹车的声音,显得有些响动。
“主子爷今儿还回军营吗?属下要不要把马车留下?”
“不用了,今儿爷要歇着,什么事情都去找阿满。”
“是。”
叶诗诗的睫毛动了动,感觉到外面有两双脚朝这边走过来,军靴上的马刺哗啦哗啦的响,雨打芭蕉的声响中又夹杂着雨水打在油纸伞的声音,沉闷且深浅不一。
“吱嘎……”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一双穿着靴子的脚走了进来,落地无声,轻轻脱掉靴子放在一边,穿着软缎鞋子踩在羊羔毛地毯上,也是悄无声息。
叶诗诗默默的想了想,她有多久没见过北冥易了?好像自从上次北冥铮来到南关之后,他们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身后的软床忽然塌下去一块,有人躺了上来,一只胳膊轻轻的放在她的腰间,她仍是没有动,北冥易也没动,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躺在床上。
最后,叶诗诗终于禁不住这种诡异的安静,欲转身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刚一动身,就听到他轻轻的声音。
“今儿累了,有事明儿再说。”
叶诗诗一愣,转回身去看他,却看到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叶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