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沉默地穿好隔离服,被两个中年的‘女’护士引着进了隔离病房楼的大‘门’,隔离病房像是重症监护室一样,每个房间都很大,里面摆满了各种仪器。
“就是这间了。”护士将卢卡带到甘甜甜病房外,示意他看向透明玻璃窗,遗憾地说,“对不起先生,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只能站在外面,不可以进去。”
卢卡怔了怔,他态度强硬道:“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防护措施,为什么还不能进去?”
“为了您的安全,以及其他人的安全。”护士通过隔离服,说出的话嗡嗡地响,她说,“昨天又有一名医护人员确诊感染,她也一直穿着隔离服。”
“可是你跟她还不相同。”护士抬头,郑重其事地解释道,“她也是被隔离在医院中的,而你,却要返回到院外,若是不幸感染了病毒,将会是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护士坚持道,“你只能在这里,不能进去。”
“先生,”另外一位年长的护士微笑着说,“你要相信你的未婚妻一定会痊愈,再等等好么?”
卢卡没了辩驳的理由,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站在窗外,贴着玻璃,往里望。
甘甜甜不像是一个病人,如果忽略她明显消瘦的身体跟凹陷的两颊,她眉目间的平和与积极,与她身后仪器屏幕上,显示的心跳一样生机勃勃。
卢卡出现在甘甜甜窗外那一刻,甘甜甜似乎一下就觉察到了,她惊喜地转头,蜡黄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笑容。
卢卡鼻头登时酸涩,他被隔离服包裹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甘甜甜却能一眼就辨认出他来,隔离服挡着他大半张脸,甘甜甜看不到他的表情,卢卡拿指头在玻璃上写字。
甘甜甜偏着头笑着凝视他,卢卡也在笑,他在玻璃板上像是在鬼画符一样,拿带着手套的手,歪着脑袋一笔一划,眼神认真。
甘甜甜......
甘甜甜瞧着他“写”出来的三个疑似汉字的东西,本能地就知道,他是在写她的名字,卢卡在她名字后面又画了一个大大的桃心。
甘甜甜点了点头,想说:我也是。
卢卡观察着她的表情,又在甘甜甜的下面写道:卢卡。
这两个字相对简单了些,他写得明显还不错,就是字体结构太分散,像是一碰就能散落一地似得。
甘甜甜正在猜测他在他名字后面会画什么符号,就见他用指头在后面像是点出了个冒号,又画了半个括弧——:)。
甘甜甜眼泪差点儿就落了下来,她将嘴‘唇’抿成那半个括弧的模样,两滴眼泪停在眼睫上,也像是一个笑脸的样子。
他在说:卢卡看到你,很高兴。
*****
历时一个月零七天,甘甜甜终于被确定完全康复,身上不携带任何传染‘性’病毒,可以出院了。
他们这一批的疫情已经控制住,没有再蔓延传播,其他感染者也在慢慢康复之中。
甘甜甜被两名大夫掺扶进消毒室消了毒,又让她换上了一件医院提供的,简单常规长袖t恤跟棉布长‘裤’。
甘甜甜出了警戒线,感‘激’地回头冲医护人员欠身道谢,挥手跟大家告别。
卢卡等在警戒线外,见她出来一把抱住她,只觉得甘甜甜瘦成了一把骨头,他都不敢收紧环住她的胳膊,生怕一个用力就能把她当腰拦折。
甘甜甜虚弱地靠着他怀里,小脸瘦得下巴尖刻,一双眼睛越加得大,只是抱住卢卡也不说话。
卢卡头埋在她头顶,闻到了满鼻腔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差点儿就把憋回去的眼泪呛了出来。
“我们走吧。”卢卡在她头顶轻声道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甘甜甜点了点头,卢卡弯腰想要抱她,却被甘甜甜按住了胳膊,她仰头笑着说:“你扶着我,让我走一走,一直都没有活动,对‘腿’上肌‘肉’不好。”
卢卡转而对她半掺半扶,甘甜甜一躺一个月,就快不会走路了,她迈脚走了两步,觉得怎么走都不对,仰头对着卢卡又笑了,用一把飘起来的嗓音自我打趣道:“我好像只有2岁的感觉,路都不会走了。”
卢卡让她笑得想哭,利落地将她一把抱起来,甘甜甜这回倒也没阻止,环着他肩膀理所当然地柔弱了一把。
卢卡紧走了两步到了停车场,这才将她放下来。
他们停在一辆橘黄‘色’的造型大气线条流畅的四座轿车后‘门’前,卢卡解了锁打开了‘门’,将甘甜甜抱进去,让她躺在后座上。
后座上摆着一个萌萌猫造型的u型枕,外加一个绣满卡通腊肠犬的小毯子。
这是打哪儿来的满满的童心啊......甘甜甜一脸的惨不忍睹,她自行脑补卢卡觉得她会喜欢这种风格的模样,又囧又雷。
卢卡让她躺平,又把小毯子铺在她身上,甘甜甜不自在地用枯瘦的手握住他手腕说:“我没这么娇弱的好嘛?我可以坐在副驾驶啊。”
“你躺好,”卢卡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害怕你坐不住。”
甘甜甜知道他担心,也不多争辩。
“我们去‘奶’‘奶’家,路远。”卢卡又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将她手放进毯子里,从车座下‘摸’出来两条黑‘色’的皮质带子,竖着从座椅上拉到车顶,防止甘甜甜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