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哥。”柔软的女声响起,不陌生也不熟悉。
是傅敏。
为什么都起这么早呢?路小凡心想,忽然很不爽。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傅敏对计肇钧怀有不一样的感情。
“小敏?起这么早?”计肇钧回过头。
小-敏?这种称呼很亲近啊,显然他们认识很久。而且,他微笑了,态度非常的温和。
不知什么心态驱使,明明知道偷听是不对的,不光明的,路小凡还是没有发声以表示存在,反而更紧的缩起来。
“我睡不着。”傅敏摇头苦笑,“因为我发现,你对我不如以前好了。”
“我没有变。”计肇钧停下手,意有所指地轻声说,“你也不要变。”
“还说没有。”傅敏却似乎没听懂话外音似的,娇嗔道,“以前你每回出差回来,都会带礼物给我,这次呢?”她伸出手,洁白的掌心朝上。
礼物哦?路小凡感觉心头像有针刺。好像,他也没带给她。
“这次不同。”计肇钧皱眉,“我急着回来……”
“因为路小凡?”傅敏极快地问,声音听起来有些气苦,尖锐。
计肇钧沉吟了片刻。
不过是两秒种而已,花房内一明一暗两个姑娘却都摒住了呼吸。路小凡更是恨不能立即逃走,因为以她向来的逃避性格来说,她不敢听答案。
但,计肇钧沉稳浑厚的声音却传来,“是因为路小凡。”很坚定。
于是,突然就安静下来。
静到在光线下起舞的灰尘似乎有了旋律伴奏,静到花草间忙碌飞行的小虫发了出了鸣叫,静到路小凡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也不知自己是开心呢,是开心呢,还是开心呢?
若爱情是酒,从见到计肇钧那一刻她就沉醉,所以不要用什么理智啊、清醒啊、自尊啊这种高级的情绪来要求她。
“她有什么好?”半晌,傅敏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她好得很明显,你看不到吗?”
“可是我……我一直……”
“小敏你知道吗?”计肇钧打断傅敏的话,“人生就像下棋,要做到举手无悔需要很大的智慧。我做不到,我想你也做不到。所以,就不要说注定会后悔的话,也别做注定会后悔的事。你看不到吗?我是多好的反面例子。”
“钧哥……”
“好了。”计肇钧再度打断傅敏并看看手表,“这时候小凡快起床了,她会给大家做早饭,虽然那不是她的义务。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帮帮她?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当然,在这个地方,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是只做事却不求回报的。”
他说着,就轻轻掰开傅敏的手。后者正下意识的揪一片叶子,那花被拉得弯了枝,看起来要断了,好不可怜。
“走吧。”他催促。
傅敏张了张,却终于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可很快又回过头,“那你,还去医院吗?”
“明天就去。”计肇钧低下头,温柔的抚着那受伤的花枝,“你放心,我是不会抛弃你们的。”
傅敏走了,计肇钧继续埋头摆弄花草。
路小凡则把脚步放得更轻,慢慢退出了花房,直到绕过泳池才敢大力呼吸。
忽然之间,她的心又酸又甜,因为计肇钧对她那么肯定,也因为他似乎与傅敏有共同的秘密,却要隐瞒着她。
医院?什么医院?医院里有什么人?除了计维之,他还照顾着什么人啊?他到底和傅敏是什么关系?傅敏明显不是陆瑜的女朋友。他承诺不会抛弃谁?到底他人生中有什么悔恨的事,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苍凉,充满了厌倦感?
照理,身为男女朋友,不,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可以直接问他,但她不想暴露自己偷听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计肇钧的心隐藏得很深,她不希望逼迫他。
两个人相爱,就不能有个人的隐私了吗?可是他们的爱,总像飘浮在天空的云,美而高远,却有点让她摸不到头脑。而且,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她不想去破坏。
或者,她要有耐心,要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他愿意告诉她。
于是,从花房到厨房这段短短的路上,路小凡已经决定装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可惜她不擅于隐藏情绪,傅敏没有出现,但来帮忙她做早餐的刘春力发现她的不对头。
“到底怎么回事?趁早坦白。”在久问未果后,刘春力失去耐心,直接施展家长逼迫大法。
路小凡抵挡不住,只好招了,但非常严肃的要求: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去找计肇钧理论。否则的话,她将永远不对刘春力吐露秘密。
她身上具备性格温和的人所普遍具备的那种特质:较起真来,是无论如何无法挽回的。刘春力深知这一点,所以只能忍着气,早饭后找上陆瑜。
“赶紧带那什么傅敏走!”他直截了当。
“你又发什么疯?”陆瑜情绪不太好。
“你是真看不出来吗?傅敏喜……”看着陆瑜忠厚的脸,刘春力心里的火气突然降下来,心软了,“算了,就是人太多,影响你家老板和我家小外甥女谈恋爱。就算当灯泡,也不要一次这么多只。”
“你想说,傅敏喜欢钧哥?”陆瑜看了刘春力半晌,正当刘春力都要被看毛的时候突然坦承道,“我知道啊,我也不傻……但是……他们不可能啦。”他笑着挥手,但看起来不太自信。
“你怎么敢肯定?”刘春力火气才降下,又升上来。
因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