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这应该也很好吃。”她礼貌的微笑,“其实朱小姐可以提早叫我的,我虽然水平有限,倒还能鼓捣点吃的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朱迪很高兴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风雨还这样大,搞不好这几天都没人过来。食材剩下那么多,你有好手艺,我也就有好口福了。不过,你直接叫我朱迪,我叫你小凡好吗?”

路小凡点了点头,也向窗外望去,心里真的有些忧虑,特别是听到有可能几天没人来的时候。

不过,她很快觉得她和朱迪这样说说笑笑的,把一个重病的老人晾在一边有多么不合适,于是连忙半转身,对着计维之说,“计伯伯,您要吃些什么呢,不如我帮您啊?”

计维之当然不能发声,只是眼珠子向朱迪斜了斜。

同样,不那么友善。

可是,路小凡以为只是病人长期受病痛折磨后,所特有的厌恶生命中所有一切而产生的戾气罢了,并没有多想。

“计老先生的饮食是特制的,别人弄不来。”朱迪接过话,“全流质的营养食品,食用的时候,得我用导管导流。”

“那何必……”何必坚持五点开晚饭呢,她差点冲口而出。

正因为刚才这种说法,她才以为会见到一个身体虚弱的正常老人,绝没想到计家老爷子是这样吊着半条命的样子。

“就是老人家的一点怪癖吧,能让他想起以前的健康岁月。”朱迪却明白了路小凡的意思,解释道,“咱们中国人的论理,讲究顺者为孝,那就顺着他的心意好了。我们开动吧,他喜欢看别人吃饭。”

朱迪说完,就从容优雅的吃了起来。

路小凡也想自然点,但当身边有个木乃伊似的老人死盯着,怎么咽得下去?

无论她的想象力有多丰富,无论她在心里演练过多少遍第一次见对方家长的情形,无论她预测出多少种可能,也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顿饭她吃得如坐针毡,心绪不宁。

特别是,她总觉得计维之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和排斥。为什么呢?是她的错觉吗?

好不容易,计维之明显表现出疲惫的样子,看起来连睁着眼睛都困难了,这场煎熬般的晚餐才结束。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会儿,我送了计老先生回房,再陪你回去好了。”朱迪好心建议。

路小凡婉拒。

而且这一次她很小心,努力搜索着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没有迷路。虽然回到空荡荡的二楼,仍然让她心里发毛。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用面对计维之,让她感觉轻松了很多。

可是过了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即使有狂风骤雨为背景,在这样孤单的夜里,路小凡还是吓了一跳。

“谁?”

门外的朱迪听出路小凡声音发紧,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唇角禁不住微微上翘。

“是我。”她把声音调整得诚恳无比,“计老先生睡了,暂时不需要我。我觉得,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就不请自来了。”

可以说,路小凡没见过比朱迪更能体会人心的人了。所以,她很高兴的打开门,请朱迪进去。

“房间还满意吗?”朱迪坐在枯色钓鱼灯下的紫红色沙发上,“隔壁就是计先生的卧房。”她说着,眨了眨眼。

明明和计肇钧没有深度的肉*体恋爱关系,路小凡听到这种暗示的话还是脸色一红。这看在朱迪眼里,就有了一丝不明的暧昧意味。

“而且,从这间卧室的窗户望出去,风景是最好的呢。”朱迪却转了话题。

路小凡低头笑笑,道了谢,然后借机问,“计老先生……怎么会病得这样厉害的?”在此之前,她对“病”的理解,无论如何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

从另一方面讲,父亲都这样了,计肇钧还不经常回家,似乎对父亲还很不谅解,她心里对他稍稍有些不满。

世上无不是之父母,这观点虽然迂腐,父母也绝对可能做错事,但有时候一家人不能计较太多。不管有什么矛盾,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也应该尝试原谅。

她觉得,计维之这种状态,应该维持不过一年了。既然看一眼少一眼,现在父子不和好,将来在长长的岁月中,心结一旦打开,计肇钧会留下非常深刻的遗憾。而她,不想让他有一点点的不开心和不快乐。所以,她想帮他。

“计先生没有和你讲过吗?”朱迪露出意外的神色。

路小凡赧然。

她要怎么说呢?说她虽然和计肇钧订了婚,还是个不能见光,甚至不合法的婚,但两人之间却仍然陌生的。

她爱他是本能,却没有了解。

“你应该知道,计先生不是富二代,而是四代了。”朱迪并不追问,而是直接说,“不过在计老先生那一代,计氏发生了大危机,计老先生力挽狂澜,却也因为工作太辛苦,导致中年后身体就非常糟糕,差不多算百病缠身,大小手术做了不下五次。本来,他打算计先生成家就把计氏交到儿子手上,但在五年前,计先生出了一场意外的车祸。”

啊!控制不住的,路小凡轻叫出声,眼前似乎蓦然出现计肇钧肋下那块可怕的伤疤,像是鬼脸的那块。

“很严重吗?”她问。

“很严重,很严重。”朱迪点头,双叠语加强了语气,“几乎危及了生命,当时没有医生敢肯定他能活下来。”

他从没说过!路小凡心疼了。

她虽然平凡渺小,日子过得紧巴


状态提示:第六十章 车祸--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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