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调查朱迪啊。”江东明有点发急,“没有证据就不能明着找茬,那还不能暗着来吗?”
“你把我们公安机关当成什么了。”老钱不满,但话风一转,“不过我们的鉴定组连夜在石屋工作,倒是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是什么?”
“一件破烂的白袍子,一顶肮脏的长假发,一双特别小,只有正常男人一半大小但很肥的鞋子,手工做的。”
“装鬼来吓唬路小凡的道具!”江东明立即就明白了。
老钱点了点头,似乎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你最近看到老冯了吗?”
“看不到他人影。”一提到这个,江东明就很懊恼,因为他一个高智商的人却始终抓不到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而且,那人还很胆怯。
“但我去过他住的游泳池边小屋,有人为痕迹,证明他回来过。厨房还丢过吃的东西,花园的花草也没有缺乏照顾。说起来他也很可怜的,自从计宅只剩下我和朱迪后,就没人管老冯了。他那个人,真的没办法独立生活。”
“我建议你在花房里守株待兔,但千万不要吓到他。”老钱很严肃的说,“我找了位精神病学的专家,最擅长和患者沟通。只要你找到老冯,想办法把。他哄到市区来,我需要这位专家和他谈一谈。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朱迪的帮凶,他一定知道很多朱迪做的事。虽然,他肯定是被胁迫和利用的。”
“怎么会有女人心肠这样狠毒的?”江东明不禁愤慨,“连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都不放过!不过,就算老冯坦白了所有事也没有用啊,他的证词在法律上是不被承认的吧?”
“不需要老冯作证,但是他说出的事实,会指引调查所主攻的方向,帮助我们尽快破案,事半功倍。”老钱说着,打开了抽屉,取出一串钥匙来。假装无意的扔到了桌子上。“老冯找出来后,我会想办法让朱迪过来一趟,协助我们警方进行一些调查。那时候,计家大宅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吧。多自由啊。想干什么干什么。哦。年轻人容易丢三落四,万一你把自己锁屋外面,都没人帮你开门。但我听说有一类万能钥匙。一把把的试,普通的锁差不多都能打开。”
江东明目瞪口呆: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啊亲。
“我要先去审审计肇钧,你没事的话就快走吧,好多事还等你做呢。”老钱说着,大喇喇的走了,把那串钥匙明晃晃的“忘记”在了桌子上。
江东明等老钱出屋,立即把钥匙抄进兜里。可当他打开手机,就立即响起一连串的提示音。发信人全是陆瑜,传达的全是计肇钧口信儿。大约是他关手机这段时间打不进电话来,只能发短信。
“你还在意公司吗?”看完短信,江东明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还算你有良心。举报你,现在开始让我感到有点内疚了。唉,这几天我要公司和大宅两边跑,得忙死啊,也不知道小凡怎么样了。”
此时,被江东明惦记的路小凡,正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崩溃、绝望和哭泣,只是脸上白了白,就跑去厨房做早餐。
她这样,倒把刘春力吓到了,紧跟着路小凡身后转,“小凡,你没事吧?你要想哭,想尖叫,想大吵大闹,甚至砸点东西,小舅支持你。”
“我当然有事,但我不想做你说的那些。”路小凡背对着刘春力煎着薄鸡蛋葱花饼,并给计维之做营养糊糊。随着她开口,一颗眼泪快速的掉进锅里,遇到热油,“滋滋”冒出白烟。
“可有事的话,饭不吃了吗?不吃饭哪有力气?没办气怎么活下去?”很快她就抑住要哭的冲动说,“我不能去劫狱,我也不是律师,我帮不上忙,那我只能做到不拖后腿不添乱,帮他照顾好他的父亲母亲和家,让他安心。”
“小凡,你不用逼自己永远这么懂事的。”刘春力心疼死了。
“也不是懂事,只是因为……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就是没料到这么快。”她手上顿了顿,“可惜,我没来得及给他生个孩子。”
刘春力一听就急了,“什么?你还要给他留个后?”
“是给我们俩留个后。”路小凡一边忙碌着在薄饼中放入彩椒丝、鸡肉丝和芝麻等物,然后卷好、切段,再浇上蕃茄沙司,一边慢声细语地说,“反正除了他,别的男人我都不要。我问过律师,他最高会判无期徒刑,就算表现良好能减刑,至少也要在牢里待二十年。等他重获自由,他四十八,我四十三,我怕那时候是高龄产妇,生不出宝宝了。”
“小凡!”刘春力拉住路小凡的手臂。
正巧,路小凡把卷饼刚装好了盘,被刘春力一碰,就直接掉在了地上。盘子碎了,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漂亮的、让人食欲大振的卷饼段滚得到处都是。
“要么嫁他,要么去死,你让我选哪样?”路小凡直视着刘春力。
这丫头来真的!刘春力心里哀嚎。
两人有血缘之亲,又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太了解了。小凡看似软和,那是因为她心地特别善良,不愿意与人多计较,凡事也总往人们好的方面想。可她一旦执拗起来,那是任谁也阻拦不了的。而且,说到做到,一根筋得很。
所以,现在他脑海里快速衡量了下,决定暂不对着干,只得低声咕哝道,“女生外相!呸,还上纲上线到死啊活啊的地步!随你去好了,死丫头!为个男人去死,你不想想我姐姐姐夫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