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明很懊恼。

还是吓到老冯了吧?抓到这个园丁一次很不容易,而且他好像打破了根本还没建立起来的信任。下回就算再抓住,对方也不会再跟他多说什么了。

但等等,不急着骂自己笨蛋,刚才似乎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死了,快死了?谁快死了?这是有用的信息吗?老冯是产生了幻觉吗?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清醒?不行,他必须再问问!

可要命的是,他这一天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老冯了。老冯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鼹鼠,不知躲进了哪个洞里,死活再不冒头。第二天早上,他觉得需要和老钱商量一下。可手机拿出来还没拨,老钱却率先打了过来。

“来市局一趟。”老钱言简意赅,随后就把电话挂掉了,莫名有一种身为警察的凌厉干脆感,还有一种大事发生的紧迫感。

江东明二话没说,立即动身。

车子离开计家大宅的时候,他不知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头,正看到朱迪站在三楼的房间内,隔窗向外望着他,一动不动。

这让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计宅在慢慢死去,朱迪就是整个大坟墓中的死魂灵。她被束缚在那里,自身的血脉和计宅融合在一起,永远也不会离开带着甘愿或者不甘愿的所有感情。

“你怎么穿成这样?”在市局门口见到老钱时,江东明惊讶。

老钱不再是便装。而是穿着整整齐齐的警服。他这个人平常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为生活奔波的五十多岁中年男,唯有分析案情的时候就显示出骨子里的干练和坚毅。此时他换了装,简直浑身都是刚正不阿的气息,还带点智慧长者的派头。

“因为内部举报多年前那件爆炸变车祸的案子,还因为失踪案有新进展,我被反聘回警局里,专门负责与此相关联的其他案子。虽然只是顾问,但也要穿制服的。”老钱解释。

江东明能说吗?老钱就是天生的警察,看现在这意气风发的劲儿。

但紧接着,老钱说了句特别破坏情绪和气质的话。“我在计家做司机的工资还没给我结呢。你看能不能算辞退。这样我可以多拿一个月的钱。”

“先说正事吧。”江东明忍住叹息。

正事就是:老钱的举报被受理,经过查证,初步确定确有其事。

“虽然还要调查细节,但可以认为当年‘计肇钧’所经历的不是车祸。确确实实是爆炸案。也正如你所料。是计维之胆大包天。通过各种手段把事情给死死地捂了下来。哈,有钱人,真是有能量。”

“具体是怎么回事?结果又是什么?”江东明问。

“已经完结的案件如果需要重新调查。是要走一定合法程序的,所以现在还不能公布结果。”此时两人已经到了老钱的办公室,就坐下细说,“不过我私下了解了一下,当初的爆炸是死了人的,还不止一个。现场都是被爆炸撕毁的,以及房子倒塌而压扁的碎肉……”

“不用说得这么详细。”江东明按住胸口。

“这就恶心了?想想我们当时出任务的同事吧!”老钱神情淡定,“所以我之前推测的没错,dna测试从一开始就进行了,因为要辨认尸体。也所以,当事人要做手脚的机会不大,现在的计肇钧和从前的计肇钧一定有特殊的血缘关系。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把现场每一块肉屑和变形的内脏都收集起来。”

江东明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但现在这个计肇钧,是在爆炸中心外围一点发现的。”老钱无视江东明的**反应,继续说,“当时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伤势严重,却捡回一条命。”

“为什么会这样?”江东明纳闷,“如果现在的计肇钧是傅诚,如果我真正的表弟是想炸死他,为什么我表弟自己不见了,傅诚却还活着呢?其中是出了什么差子了吗?我们的推理应该是对的,计肇钧和傅诚是冤家对头。以我表弟那种任性又自以为是的个性来说,之前在工地被揍得那样惨,傅诚却没在公安局待几天就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他一定会报复。要了对方的命什么的,对他来说不会是道德障碍。对了,爆炸发生在哪里儿?”

“当初我们推测过,一定是个偏远的地方。”老钱拿过一张照片,“事实正是如此,爆炸地就在计宅附近,是后山半山腰的一座石头风格的小别墅。”

“我知道那里!”江东明脸色一变,又盯了两眼照片,“那是我表弟瞒着我姑夫,跟当地村民租的一块山地,盖了个两层石屋出来。他经常带人去那里花天酒地,因为离计宅比较近,他是为了来回方便才建的。”

又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忘记得这样干净?!我不是说了,我表弟那时还特别爱玩点小爆炸、小纵火之类的**游戏,也放在那石屋进行。当时我从国外回来,面对的就是计氏继承人生死不明的情况。所以听说那石屋起火,给彻底烧了后,我忙于处理公司的事,又嫌那地方背阴,本来一向不爱去的,也就再没关注过!”

“因为那起爆炸案中死去的有当地村民,大约是在石屋里工作的,又因为场景惨不忍睹,当地人迷信,就说闹鬼,也绝没人再踏足。从卫星地图上看,那地方现在就像个荒坟,若有剧组拍聊斋的话,都不用布景了。”想了想,又说,“别说,闹鬼传说还真有鼻子有眼儿的。之前有年轻人玩鬼屋探险,也曾进去过,但都说看到白影飘来飘去,还有女人的哭声,给吓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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