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去哪里了?”他摆出一幅八卦的样子来。
朱迪神情不变,“逛街。”
“这是逃班啊,我记得你可还没被解雇。”江东明一脸找茬相。
朱迪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反正留在计家也没事做,只能自己找点消遣。说起逃班,这屋里好像不止我一个。”
“计氏有我的股分,虽然不多,但身为股东,我有不认真工作的权利。那你呢?你在计氏有什么?”这话有点刻薄,作为一个绅士,他不该这么说的。但面对朱迪,他发现自己可以变得非常小人。而且,他是故意的要刺激她。
自己筹谋了多年的东西眼看要飞了,是人就会急的。朱迪急了,他才有机会。
“那你让计肇钧炒掉我好了。”朱迪脸白白,但至少表面上一点不急,之后绕过江东明就回房间了。
这一男一女唇枪舌剑,表面和谐,内里敌对。可远在市中心的高级单身公寓里的另一对男女,表面上有点尴尬,内心中却充满着对彼此的渴望。
路小凡知道了计肇钧真实身份,计肇钧知道路小凡了解他的秘密,可偏偏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就拼命想对对方好,就好像明天是人生的最后一天,两人就会分别,再也见不到对方一样。? 可惜,他们的关系还是“前”男女朋友,那层窗户纸不捅破,明明分分钟想把对方拥进怀里,却必须死死压抑住。
这对计肇钧来说更困难。
经过五年的谋划。细水长流的,不动声色的,他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的铺垫,只差他最后给自己一个结局,彻底摆脱控制和胁迫,给计家一个交待。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只有小凡,她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她看似无心,也无力,却打破了所有的平衡。也搅乱了他的心。他本可以义无反顾。把母亲、妹妹和陆瑜送去国外,自己去自首,最终各得其所。可她就那么执拗地挡在他的路上,让他没办法把她忽略。也没办法把她丢下。
怎么办?人生中第一次。他不知道要怎么做。牵肠挂肚。
理智上讲,硬起心肠,彻底了结彼此的关系是最合适的。可每次看到她的笑脸,他就软弱了,就想着明天再做决断,然而一天又一天,他反而更无法割舍。
“我已经帮你挑好刺了,趁热快吃吧,凉了会有些腥味。”饭桌上,路小凡把小碟子里的鱼肉推到计肇的面前。
她略低着头,可能是角度问题,灯光令她脸侧和颈侧的细细的绒毛产生了朦胧感,比这满桌的晚餐更诱人。
计肇钧的喉头动了动,情不自禁向后退缩,免得她的气息影响到他。不知是不是既然到来的分别和没有光明的前程刺激的他,那种末日感,那种绝望的真实感,令他现在每看她一眼就想要完全而绝对的得到她。
“怎么了?吃鱼吃腻了吗?”路小凡见计肇钧不动,细声细气的问。
随后就觉得自己真是笨蛋,就算再喜欢的东西,她总是做啊做,经常吃也会讨厌了吧?虽然她努力变换花样了,但是……
“明天做羊肉煲好不好?冬天吃这个会暖身。”她偷偷觑着他,心头真是小鹿乱撞,慌张又糊涂。
如果说两次对不同面貌的同一个男人的一见钟情,是不成熟的感情。那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在长期的相处后仍然深爱着他,就是真正的爱情。
她真爱他!有人说过,爱情像鬼魂,都听说过,但很少人见过,那她现在可以说:她见过这只鬼!她是多么幸运!就算没有好的结局,她也了无遗憾。
如果,能真正的拥有这只鬼就好了。
“好不好?还是你想吃点别的?”见计肇钧没有回话,路小凡重复发问。
计肇钧抿紧了唇,不知要如何回答。其实是很简单的问题,但是气氛却很不对。他们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这情形就像真正的小夫妻那样,这让他有点把持不住。幸好,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陆瑜。”计肇钧看了看手机,站起来回房间接听。
自从上回在楼门前拥抱,陆瑜就闪了,就算嘴馋得很,也再没回来。他有点恼火,可更多的是窃喜。如果没有了未来,那他很想和小凡独处一段时光,足够后半生细细回味,让他还可以活下去。
“钧哥,你雇的人那个人有消息递过来。”陆瑜开门见山。
“他说什么?”
“他说朱迪形势可疑,这几天连续出门,去山脚的那家药店买了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药,还没查出来。不过,在朱迪进市区的时候他没跟上,因为朱迪换乘的是公共交通,人流很大,朱迪又很鬼,所以跟丢了几次。”
计肇钧皱紧了眉。
陆瑜接着道,“但回计宅的时候,他跟对了几次。虽然远远的没敢靠近,却可以确定朱迪的大致方向。”
“有地图吗?”他不方便和那个人见面。
陆瑜应了声,很快就传来手机提示音。计肇钧一看,瞳孔不禁缩了起来。
朱迪去那里干什么?!那本该是个被遗忘的废弃地。
“让他先去查查朱迪在药店买的什么药,之后继续盯紧了。如果朱迪再进市区,他又不方便跟紧的话,他可以找两个可靠的帮手来,费用不是问题。”计肇钧一锤定音。
在朱迪没有试图切实伤害小凡之前,他没兴趣理会那个女人做什么。他知道她想得到什么,自问并不会让她的希望落空。毕竟,他能让母亲、妹妹和忠心的手下与好友过上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