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小凡答应。
今天已经周四了,明晚她会做出两天份的营养餐,拜托给计肇钧,让他亲自照顾他父亲。然后周六一大早,她就可以回市区。
“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傅敏吗?”刘春力又问。
“不!至少,暂时不会。”路小凡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的家人,他是不在了,可他的妈妈还住在疗养院……”
“那好那好,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你回来我们当面谈过再说。还有,也别再去和人家傅敏瞎打听,不然会显得很奇怪哦。”刘春力松了一口气道,真怕小凡心急之下不理智,“惦记别人的哥哥好理解,心念别人死去的哥哥就太吓人了。”
小凡这死孩子就是太厚道了,别人对她不好,她都要以德报怨,看似是个瘦小不起眼的姑娘,可是心胸却宽广得很,很多大男人都比不上。
何况,对方真真切切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不得想把命还给人家以为报啊?!
要命的是,这个男人还是她藏在心里十年的梦中情人,好不容易放下,然后突然得到他的消息却又发现他已经去世了。在这种情况下,以身相许这一招古今常用的方法行不通,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啊。
他连嘱咐了好几遍,直到小凡认真的答应了,他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路小凡放下电话,看看时间,估摸着计肇钧快到家了,就犹豫着要不要到厨房去帮他准备晚饭。本来她今天是想委婉的提醒他,每天这么晚吃饭对养生不利。毕竟早饭是天食,午饭是人食,晚饭则被称为鬼食啊。而且和中饭间隔时间太长,对他的胃也不好。可突然,她就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因为见到他就想起傅敏的哥哥吗?
可是。她从傅敏那里打听到的事,还有她心里的秘密,她还不想告诉除了刘春力之外的任何人。计肇钧又那么敏锐,发现她态度不对怎么办?若问她。她是无法完美撒谎的,尤其在他面前。
怎么办?她发现自己像移情别恋、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少女情怀偷偷交付给脸上有伤疤的勇敢少年,可见到计肇钧帅气英俊的脸就一见钟情了,她这是以貌取人……真是好肤浅啊。
“淡定,淡定。你要表现得平常些。”最后,她跑去浴室,对着巨大的镜子练习表情,开始不断做心理建设。
而在此时,因为路况良好,计肇钧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到达。当然,同行的还有陆瑜。所以傅敏在花园小径上等到两个男人一起出现时,想躲也来不及,不由得万分尴尬,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陆瑜远远看到她。气得想上前质问,又有点舍不得,表情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无奈失望。
计肇钧不禁好笑,脚步顿了顿,“怎么啦?不是连一个小姑娘也怕吧?”
“不是怕。”陆瑜搔搔头,沮丧的道,“我是真拿她没办法了,钧哥,我把心掏出来给她。她都不看,我真的真的拿她没招儿了。”
计肇钧拍拍陆瑜的肩膀,“她等在这儿,看起来又有点不安似的。必定是有话和我说。你别理她,也不要笑,直接回屋去,我来跟她说。”
没办法吗?是啊,他太理解了,因为他拿小凡也没有办法。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才好。当一个男人拿一个女人没办法,却又舍不得伤她之时,那就是爱了。
陆瑜“哦”了声,忍着心里的翻腾,照办。
他或者不聪明,但他就胜在听话,执行力强,还有对计肇钧无比的信任。就算计肇钧在背后捅他一刀,他也坚定的认为那只是个误会而已。
于是傅敏就看到陆瑜把她当成透明人一样,直眉瞪眼、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去,就差配一声冷哼了。傅敏对他种态度非常意外,计肇钧却不禁苦笑。
能不能做得自然些啊?这样倒像是小孩子赌气,反而在傅敏面前更气弱了。
“你怎么在这儿?”虽然早从陆瑜嘴里知道了傅敏在计家,也知道是小凡给报的信儿,计肇钧还是明知故问。
其实他的表情和平时一样,那就是面无表情,但就像电影蒙太奇那样,傅敏因为心里在打鼓,所以就觉得他格外严肃,好像生气了似的。
“我……我办了半年的休学……事先没和钧哥商量,对不起……”傅敏支支吾吾的,头也渐渐低了下去,“但是我最近好累,我是说精神上。我想……我想在这里住些日子,行吗?”说到这时又猛得抬头,眼睛盯着计肇钧,带着一种“你相信我!”的神情说,“我是觉得这里比较清静,比较利于思考。还有,我保证乖乖的不惹事,或者还到山上写写生。说不定,大自然能让我找回灵感呢?”
看着她担心他生气又急于讨好他的神情,计肇钧心里的那丝疼爱和无奈涌了上来。她是学美术的啊,又没有生活的压力和毕业后担心工作的压力,累什么累啊?这明显就是借口,可是,他不忍揭穿她。
“钧哥,行不行呢?”见计肇钧不说话,傅敏摇着他的手臂,一脸哀求。
“你的保证如果算数,就行。”计肇钧抽出手。
“可是可是……咦,你说行?”傅敏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哀求的话,还以为计肇钧会对她的自作主张生气,哪想到轻松过关,反倒吓了一跳。不,应该说简直难以置信。
计肇钧点点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只要你肯让我住下来,我什么都答应的。”傅敏有些兴高采烈。